;张仵作围着颜惟清转了一圈,“惟清你闻闻某身上有什么香?”
颜惟清不想闻,张仵作不依不饶的将袖子伸到了他的鼻子之下。
“你今日晨起,吃的是知味记的岳州素粉,舍不得加码子,只用了免费的蓑衣萝卜和酸豆角,隔三丈远都能闻得到酸味!你家中有人信佛,今日出门之前,应当上过香,是以你的袖子上,手上还残留有檀香味……”
张仵作已经惊讶的抱住自己的胸口了,简直不是人啊!
颜惟清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你昨夜行过敦伦之事,居然没有沐浴就睡了……你起码已经十天半个月没有沐浴了吧?身上的袍子粘了一身的尸味儿……”
张仵作老脸一红,指着颜惟清颤颤巍巍的说道:“你你你!你说你是不是藏在老夫床底下了!冬天冻死人了,要怎么沐浴更……”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贺知春同孙弗都悄无声息的离他远了三尺!
“原来张仵作你也有家室啊……”
简直不能想啊,要是他夫人来点夫妻情趣,说:“郎君,给我画一副美人春睡图吧……”
张仵作大笔一挥,“夫人,某画好了。”
夫人抬眼一看,“你这个杀千刀的,竟然画遗像!就想着让老娘早死了,然后去寻个小妖精吧!”
遂抄起鞋底板子,啪啪啪的几下,张仵作卒。
贺知春想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仵作无语的摸了摸鼻子,某有家室这件事,有这么好笑?
因为又有了线索,众人一下子放轻松了下来。
“孙大夫还记得当初圣人在宫中遇刺的事情吧?那个刺客是如何知晓圣人会在那个时候去甘露殿的呢?然后又是如何逃脱的?那个刺客到现在都没有抓到。”
孙弗若有所思。
贺知春并非是无的放矢,随便提起这桩旧案的。
既然这种墨乃是贡品,用的香料十分的昂贵,那么数量不会多。圣人就算是嘉赏老臣,也不会给不识货的人,譬如给武将这种珍贵的墨,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这种赏赐,都是登记造册,有迹可循的。
黑蛇再厉害,也不可能圣人的重臣全都是他的人吧?
但是除了可以拿到圣人赏赐的墨的人,还有一种人,能够用这种墨。
那就是圣人身边伺候的人。
小太监不识字,可是殿中省那些近侍呢?
他们有不少人,可是深藏不露。圣人的行踪,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若是他们想要掩护一个杀人凶手,那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更何况,宫中之事,圣人让谁去查?
若是后宫之事,自然是韦贵妃。
可是刺杀这种事,是不是也是嘱咐太监去查呢?
当然,这只是贺知春的一个怀疑,到底如何,还是要先拿了赏赐的名册,一一排查。
只要做过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只要留下了痕迹,大理寺的人,迟早就能查出来。
黑蛇这次心急了,他们已经快要看到他的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