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行事,难免心中会接受不了一些事,尤其是暗下狠手取人性命之事。
杨老太君见她醒悟过来,欣慰的笑道:“我即不聋又不瞎,子智不是个能撑得起家族的料子,将来,杨氏一脉的重担,还是要落在轩儿的头上啊。”
木柔桑忙又劝慰了她半日,见杨老太君精神不济,便服侍她躺下小憩一会,等她熟睡后,这才带了丫头们回了自己的桂院。
晚上,杨子轩回来后,木柔桑便把这事跟他说了,他冷笑道:“活该,真是个不要脸的老物,对了,这事儿便按父王和祖母的意思吧!她老人家是说的没错,只是你在家中惯是被宠着的,这些阴私之事虽有听说,却不曾亲眼见过,好在,往后咱们分出去单过后,家中人事也简单,你莫要太过担忧。”
经他一劝,木柔桑心中的那点小郁闷便啪的一下,拍飞了!当日,忠亲王妃院里的仆妇连同她们的亲属一个不留,木柔桑并不知忠亲王妃到底与哪个男人好上了,后来夏语悄悄打探到,那男子被忠亲王秘密处死。
自从东窗事发后,忠亲王妃便缠绵于病榻间,时好时坏,便是日日服用汤药也不见大安,这期间,木柔桑也装装样子去瞧过两眼,却是见到忠亲王妃瘦得吓人不说,脸色青白一片,便是那唇角也带着一丝丝紫色。
阳春三月,大地回暖,正值踏春好时节,而京城里却是风声鹤唳,局势越发严峻,路上来往的行人,不拘是平民百姓,又或是达官贵人,皆是个个都仔细盘问过方才放行,也因此,众贵夫人无事不出门,有事也缩家中,死也不出门走动。
“少奶奶,少奶奶。”
春风急切的声音在院内响起,木柔桑带着夏语等人坐在廊下缝衣,杨子轩前儿跟她抱怨,已经有许久不曾穿到木柔桑亲手做的衣服了,她听得好笑,便又拿捏起针线来,只为给他与自家哥哥多缝两件春衫。
见得春风一阵风似的飘进来,放下手中的绣绷子,轻手把垂下的青丝挽于耳后,柔声笑道:“何事如此惊慌,仔细姑姑瞧见了可是要捶你的。”
“少奶奶,可是大事呢!奴婢先前去给咱姑爷送午饭,回来的路上,你猜奴婢听到了啥?”
春风一点都不为晚归而担忧,却是扑闪着大眼睛,跑过来让木柔桑猜。
“现在这时节,怕是京里又有新变动了?”
木柔桑有些担心小山村,如今时局不稳,不知那处的村民可还安好。
“嗯呢,奴婢从衙门回来时,见到两个庶吉士在说定王、锦王的事,便多嘴问了一句,原来,定王、锦王两位藩王又联系了西南几位藩郡王,于前些日子宣布,要......”
说到这儿她神神秘秘的凑过来,春景见了忙把小脑袋挤过来,春风抱怨道:“春景,你头上的银钗勾到我的头发了。”
春景伸手一扯,把头上的银钗拔下来,又把勾住的发丝弄开,方才小声说道:“谁叫你每次说秘密都这样神叨叨的。”
春风一边捋自己散落的发丝,一边翻白眼答道:“哦,到是我的错了?少奶奶怎么说的,咱们做下人的要慎言,即然我想说,又怕旁人听了去乱传,自是要小声的说了。”
“行了,春景,你就便打茬了,春风,你快些说吧!”
木柔桑心中大概有了些想法,只是不曾亲耳听到证实。
“两位藩王最先发布了檄榜,说是要诛废太子,说他篡位夺权逼死先帝,理应自剔于先帝陵前以谢罪,今儿奴婢还听那两位庶吉士说,这是先帝刚过七七之数后的第二日早晨,锦王于蜀州,定王于北定州先后发檄文,说是过了些日子消息才传到京城,便是,便是襄阳王也不曾例外,还说废太子,即当今新皇软禁了先帝的贵妃娘娘,逼其承认新皇登基是名正言顺。”
春风一口气把话说完,木柔桑却是陷入了沉思,她当年认识功瑞睿时,便知他不是个简单的人,只怕是这些藩王要为了那把椅子搏上一搏了,而先帝的死因成了最好的借口,而且是正大光明能拿出来用的借口。
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外头的风声越来越紧,连朝中有些大众都在朝议时逼新皇给先帝的死因一个说法,当然,那些衣冠禽兽们说得冠冕堂皇,说是请新皇查个水落石出以正身法,以告慰先帝之灵。
自此,京城繁华不在,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萧条,便是木柔桑这么懒散的人,也不再时常出门与木槿之两兄弟及左府、魏府互相走动了,她乖乖地宅在家里终日不是折腾吃食,便是陪着杨老太君打打马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