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襄州乃一交通要地,不但运河从襄州的主城襄阳城经过,便是襄阳本身就连接了好几个州的直通官道,许多行商都从那里行走。
由此,也能看出先帝对苏瑞睿的宠爱有多深。杨老太君心中一急,顿觉昏天黑地,若非一旁伺候着的木柔桑眼明手快,她老人家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祖母!”
杨子轩忙急奔过来扶住她另一侧,而杨君义与杨君辉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一屋子的人都围着杨老太君,吵得木柔桑头疼不已。
“娘,你身子骨可是不大好?要不给你请个太医来瞧瞧?”
杨老太君一时怒急攻心,压了许久的火终于喷出来了,一口老血直接喷在了杨君辉的身上。
吓得一向淡然处之的木柔桑都慌了手脚,她扭着朝屋内的丫头们怒道:“都是木头,还不快去把老大夫请来?”
今日乱事连连,一事接一事便没个好事。
杨老太君能一直稳于泰山,也是因为杨君华就在京郊的营中,便是真有个什么急事,也能随叫随到,哪知......
杨君义此时跳出来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母亲扶回房里。”
杨老太君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摊在木柔桑怀中。
此时,脚力最好的春风已经悄悄打来了温水奉上来。
木柔桑直接装做没听到杨君义的话,就着温水先给杨老太君擦洗一番。
方才小声问道:“祖母,要不孙媳先扶您老进去歇歇,今日之事等父王回来了再议。”
杨老太君无比担忧地摇摇头。
杨子轩忙把温好的参茶递给木柔桑,示意她拿了银匙喂给杨老太君吃。
又在一旁劝道:“孙儿已经打发人去请老大夫,祖母也莫要担心,父王长年驻守边关,带兵打仗乃是常事。”
杨老太君歪在椅子上,由着木柔桑小心的喂了几口上等参茶,方才慢慢缓过气来。
一边落泪一边道:“你还小不懂啊,宫里的娘娘指望的便是你父王,咱们杨氏一族如今最有出息的也就他了,万一他有个好歹,若是皇上借机夺了他手中的权,咱杨氏一族便也走到头了。”
木柔桑端着参茶的小手一颤,她突然觉得这话从杨老太君的嘴里说出来,话里的意思太过沉重。
杨子轩心头也是一紧,忙道:“祖母只管放心吧,襄阳王一惯爱民如子,又是个懂得重用子臣的,想来与父王不一定会战起来。”
“太贵妃娘娘还在宫里头瞧着,无论襄阳王是胜又或是败,最后要吃挂落的必是我儿啊!”
这才是老太君最担心的事,皇家人的心思最难揣摸,一个稍有不甚便要人头落地。
杨子轩一时也无词以对。
襄阳王手下兵力如何,他是又岂会不知?
只不过他愿就是苏瑞睿的暗钉,与杨君华是对立派。
而苏瑞睿能知道许多营中布局之事,便是由他传出去,如今真到了这节骨眼上,他的心情也十分矛盾。
一方面杨君华固然不是个好父亲,但他知道事情真相后也补偿了自已,且大周人最看重孝大过天。
但另一方面苏瑞睿与他同样有义。
在他人生最无望时,当时还没有封藩王的苏瑞睿却愿意不介意身份,礼贤下士,当时,他还只是个一无所有的毛头小子。
而如今,他已是身缠万贯的人上人,更是娶得貌美娇妻。
杨老太君这一病,分家之事便不了了之。
老大夫后来到是瞧过了,也只是说怒急攻心,堵着的乌血吐出来反而是好事,又开了温补的药方仔细交待了,这才拎着药箱子走人。
杨君义与杨君辉见杨老太君真病了,也知这次是捞不到好了,拍拍屁股两家人都很快闪人。
只留下杨子轩与木柔桑在杨老太君这边,至于杨子智,在听说杨老太君被气病后,过来瞧了一眼,还嘻皮笑脸地说道:“祖母,你这回没力气骂我了吧!孙子去外头给寻些开胃口的东西来。”
随即也跟着闪人,等他再次出现在杨老太君跟前时,已是三五日之后了,此乃后话。
苏婉儿因为贪墨公中银两及与那些房契、地契之事扯不清,杨老太君没有发话,连同她的四个丫头便被一直安排在西厢房住着,也不拘得紧,只是出不得杨老太君的院子。
而杨老太君在等众人散了后,瞧到只有杨子轩小两口个挨个的靠在一起,陪坐于脚榻前小憩,她看得老泪纵横,还好有这小两口给她这老太婆点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