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敢。咎由自取自然是咎由自取,怪不怪我是大将军自己的事,与我无关。”
他怪她或者不怪她,一点也不重要。
她注定是要站在商不换的身边,成为他的对立面。
这两人,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局。
“我提前回长安的事,你知道。廷哥儿的事,你也知道。那你就该知道我有多少苦衷和不得已,我隐藏身份去见你,甚至连老夫人都没见过。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他不提老夫人还好些,这一提,庄婉仪的嘴角弧度更加嘲讽。
“那我还得感谢大将军厚爱了。你可知道,你诈死之后老夫人郁郁寡欢,整个将军府都为你的死蒙上了一层阴云。我无法想象,你有怎么样的苦衷,连老夫人都要瞒着。”
白发人送黑发人,合府上下,老夫人的丈夫和儿子都死尽了。
庄婉仪虽然怨恨她,却也同情她,知道她的痛苦。
而岳连铮这个亲生儿子,似乎一点也不知道,也不在意。
她话中的嘲讽,岳连铮自然听得懂,却没有反驳。
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他走的是一条无人理解的路,没有人能够懂他。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还记得大婚那夜,你说过什么么?你既然知道当今朝中的局势,就该知道将军府看似风光,实则承受多大的压力。圣上一旦握紧实权,就会对将军府下手。事实上,他一直在重文官,抑武将。”
庄婉仪蹙眉看他,“所以你养着廷哥儿,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他推翻圣上?你勾结匈奴,也是为了在大魏容不下你的时候,另谋别处?倘若是老将军在的话,他会这样做吗?!”
岳连铮正要同她解释什么,忽听得外头下人来报,说是商不换来了。
庄婉仪顿时面露喜色。
不得不承认,她在岳连铮面前的气势,多半是强撑着的。
事实上她对他有种天然的恐惧。
仿佛一靠近他,就会想到新婚之夜他强行解她的衣襟扣子,想到他扮成黑衣人躲在杏树上吻了她,想到他劫持了廷哥儿劫持了她……
这些都让她觉得不舒服。
而商不换就不同了,她在他面前的言行举止,总是舒服的。
岳连铮一回头,看到庄婉仪满面的喜色,就不舒服得紧。
他对商不换的到来更加不舒服。
庄婉仪才进门多久,他就巴巴地赶来了,还怕自己对她做什么不成?
他眸光一闪,淡淡应道:“让他进来吧。”
说罢转头看向庄婉仪,直勾勾地看到她后背发毛。
“你看着我做什么?”
她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觉得岳连铮的眼底,藏着深不可测的思绪。
他像一座山那样,稳稳地站在她面前,耳朵却听着院外的动静。
待那不疾不徐的独特脚步声,靠近院门的那一刻,他抬脚将庄婉仪绊倒,后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却被他稳稳地抱在了怀中。
他身形稳当,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腰,两人四目相对,她惊惶,他温柔。
商不换走进院中,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