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二人走了,李太医更是如坐针毡,慌忙告辞了出去。
他一走,座中又只剩了冰冷冷的五人,彼此相顾无言。
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热气腾腾,几乎没有动过,还保留着十分精致的摆盘模样。
忽见一双筷子伸了出来,夹了一片清炒的鸡茸,那鸡茸在灯火辉映下油亮鲜嫩,让人极有胃口。
商不换旁若无人地将它送入了口中,面无表情。
“咳咳。”
商相爷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一声,捏着那串红了玛瑙看着谭氏,“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哪怕他心中已经认定,这件事和谭氏脱不了关系,他还是想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谭氏从未见他眼底的神色如此冰冷,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驳。
他又看向商不阙。
“不阙,这件事你可知道?”
商不阙连忙离席跪在地上,“儿子不知道此事,若早知道母亲要做这样的事,儿子一定拼死阻止!”
这话商相爷还是信的。
他知道谭氏是个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人,可商不阙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没有被谭氏带得太偏离正轨。
“好,从今日起,执掌中馈之事交给大奶奶,夫人那边的钥匙和对牌,也全都给大奶奶。夫人迁居到后头的观湖院去,没有吩咐,暂时不许出门。”
庄婉仪诧异地抬起头来。
不让谭氏继续执掌中馈,这一点她猜想到了,没想到的是商相爷会如此决绝,直接把谭氏迁到了观湖院。
观湖院是个什么地方?
是个又小又破的湖边小院,据说原来是养着府里的乐伎和戏子的地方,后来先夫人去世之后没人听戏听曲了,那些戏子就被遣了出去,观湖院也就没人住了。
把谭氏迁到这么一个地方,这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谭氏果然不肯,身子软倒滑到了地上,撕扯着商相爷的衣角恳求他。
“老爷,你不能这么绝情啊!我不要去什么观湖院,我除了上房哪里都不住!”
她本来就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继室夫人,若是连上房都住不了,那和那些姨娘妾室有什么区别?!
这是她的底线,也是她的软肋。
商相爷分明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故意把她迁居到那种偏僻地方,让她受辱!
商不阙震惊地看着商相爷,先前他还有一丝窃喜,庆幸自己不知道谭氏的阴谋,甚至还有一丝快感。
谭氏被整治一次之后,至少也要安静一个月,那他这一个月就可以不必听她啰嗦了。
没想到商相爷如此决绝,竟直接把谭氏迁出了上房!
从前他如何责骂谭氏,至少没有动摇她正房夫人的身份,可迁出上房后就不一样了!
“父亲,父亲请三思啊!母亲这件事的确做错了,父亲教导她,让儿子劝说她,可千万别如此决绝,伤了你们夫妻感情啊!”
他跪地磕头,请求商相爷三思。
商相爷忽然顿了顿。
夫妻感情四个字,戳痛了他心中的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