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姐姐的胎,想来有八个多月了,很快就要临盆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出了什么事,那我将来如何面对他们?又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气氛顿时沉寂,魏勤也拧起了眉头。
他曾经听廷哥儿提过一些,知道庄婉仪从前在将军府就待他一直很好,商不换更不必说,一直在为他们出谋划策提供便利。
这夫妇二人都是廷哥儿的大恩人,若他们出了什么事,以廷哥儿的心性必定会愧疚一生。
可眼下的情景,根本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这川蜀……”
他试探地一问,话还没说完,魏先生立刻打断了他。
“川蜀自然要打,必须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子殿下,您要以大局为重,商大公子甘冒如此大险,不就是希望你能成功复位吗?”
他也不希望廷哥儿损失商不换这样一位良臣,若是将来真的能复位成功,他必定是能匡助廷哥儿再现盛世的一个重臣。
“我知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商大哥也是知道的。但他依然愿意留在朝中为我周旋,我们才能一路势如破竹如此迅速地攻到川蜀。”
廷哥儿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他自小蛰伏在岳连铮身边,心智比一旁的少年成熟太多。
因小失大这样的蠢事,他不会做。
只是想到庄婉仪怀有身孕还要担惊受怕的样子,他便有些不忍。
他深吸了一口气。
“兄长说的对,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攻下川蜀!你们看,我以为从渝州进攻最好,这里地形……”
廷哥儿手指沙盘,重新振作了起来,魏勤二人忙凑上前去。
“八百里加急军报!叛军攻进川蜀的渝州城了!”
驿站之外,一个身上背着令箭的士兵从马上摔了下来,驿站中的人看了他一眼,慢慢上前扶起了他。
“叛军攻进川蜀的渝州城了,快去禀告圣上!”
士兵丝毫没有察觉众人的怪异,张着干裂的嘴唇大声呼喊。
“给我吧,我这就送进宫去。”
一个驿站的士兵从他背上接过令箭,沉默地背在了自己的身后,而后转头牵了一匹快马朝长安城中而去。
那传令的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
“诸位大哥,劳驾喂喂我的马,它跟了我三年了,这回差点把它累死在半道上!”
有人把他的马牵到了马棚里去喝水,另外几人把他扶了起来。
“是啊,南方的叛军看着不成气候,谁知道忽然就能攻到川蜀了,这消息如此惊人,你一定是昼夜未歇地赶来的吧?”
众人把他扶到屋里,见到桌上有茶,那士兵连忙提起来对着壶嘴灌了好几口。
“可不,可不是吗?说是八百里加急,那是因为战事的规格不够。实际上我跑过不止一次八百里加急,这还是头一次这么玩命!”
那几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有难以言喻的东西。
良久。
“这样啊……那你辛苦了,我们去给你热点饭来,你慢慢喝,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