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亲孙子为了一个女人,能对自己残忍到什么程度。
“说啊?怎么不说了?如果我非要插手,你准备把我这把老骨头怎么样!?”
迟严风上前一步,灼灼目光傲然审视老爷子浑浊的视线。
“我会亲手毁了迟家,毁了你所注重的一切。”
“就凭你?”
“是,就凭我。”
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轻松收拾迟家是有些困难。但是若是在短时间内以两败俱伤为代价给迟家造成重创,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病房里针锋相对,到处都是火药味。
阿玄见老板是真的怒了,一直和老爷子这么对峙下去终归是浪费时间,只得冒死上前,一手顾卓,一手老板,腾腾腾跑了出去。
门外,迟严风和顾卓一脸莫名其妙,一起甩开阿玄。
看到迟严风阴黑的脸色,阿玄苦哈哈的说:“老板,和老爷子争论这些没有用呀,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夫人,你说对不对?”
阿玄说的在理。
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侧身对顾卓说,“阿玄那边忙的翻天,你这边也不要闲着,找人加快进度调查我父母的事。”
顾卓颔首,“是!我马上去办。”
当年的那场车祸,总总迹象都指向迟御天,他向来不喜欢他.妈妈,一直怪他.妈妈拖累了爸爸,成为爸爸的后腿,阻碍了爸爸事业的发展。
所以,老爷子不但有嫌疑,还有足够的动机。
只是迟严风无法理解也无法相信,他竟心狠到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毒手。
出都出来了,也没必要再回去和他吵架,三个人刚要离开医院,就看到郝校和简单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他的腿还是包扎着的。 郝校上下瞧一瞧,有些担心,“伤成这样为什么站在这里啊?怎么不回病房?”
顾卓说,“病房里有炸药。”
郝校懵,“啥?炸药?”
阿玄无语,“顾卓你别闹,那是老板的爷爷。”转头对郝校说:“郝少爷,是老爷子,刚才来冲着老板发了一通火,夫人失踪老板心情也不好,我怕他们吵架,就把老板拉出来了,我们正要出院。”
顾卓白了他一眼,满脸你就是怂货的表情。
简单眼神里的光暗淡下去,被一片雾气代替,“书瑶还是没有消息吗?”
迟严风蔫了,“没有消息,或许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真的打捞上来一具尸体,纵然万千仇恨加深,迟严风也没有信心他有力量去面对那样的局面。
这种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郝校是看着迟严风和安书瑶这一路走来的,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我爸这边也有派人在找,全网通缉,只要她不是被带去深山老林或者……”郝校口吻顿了一下,强颜欢笑,“都一定能把书瑶找到,严风,现在主要是你的心态,不能崩。她没准正在等你。”
“我知道。”迟严风笑的苍白,“她敢抛弃我,即便是追到地狱我也不会放过她。”
医院的长廊上,迟严风迎着落地窗外的阳光,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几个人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涌现出一阵阵心酸和无力。
江城被翻个底朝天,军方都出动了,各方海军军舰在齐海和护城河打捞了整整三天,各个通关路口包括私人飞机都有专人一一查访。
可是,毫无收获。
这代表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这么残忍的事实,谁又敢直言告诉迟严风,这个时候,谁说出真相,谁就是杀死迟严风的凶手。
如果欺骗可以保命,大家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医院。
病房里,老爷子坐在病床上,颓败的垂着头,毫无生气。
被气的翻滚的五脏六腑在逐渐安静的环境中慢慢缓解。
他一直闭着眼,沉思,周围气场骇人的能将人凌迟。
秦柔站在不远处,尴尬的杵着,不敢离开,不管靠近。
是该告诉他真相了,他已经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也有了承担的能力。这莫须有的罪名和恨意,他不想再背负下去了。
年纪大了,越来越想要天伦之乐绕膝下,迟御天深深的感受到,他真的背负不动了。
找个合适的时间,该是把过去种种事情的真相,告诉严风了。
起身要走,秦柔立刻上前扶住他,“爷爷,您没事吧?”
迟御天无力的摇了摇头,“小柔,这么多年过去了,爷爷当年对你和严风做的事,你真的不在意吗?”
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这两个孩子早就结婚了,没准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秦柔万万没想到老爷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根本不像他会问的话。
一边怔愣,一边回应,“爷爷,您想听实话吗?”
“我既问了,自然是想让你实话实说。”
“刚开始出国的时候,我非常恨,恨您的决然,恨迟严风的不够爱,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要出生在贫穷人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经历了很多,再浓的感情也都随着时间流逝变的淡了。最重要的,是您现在看懂了,终于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