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的生物预警原理,利用的便是水蛭对气压的敏感性。
这个设备在出现后很快普及到了全球,直到80年代我国依旧有部分地区在用水蛭气压计来预警天气。
黎曼的老师高斯是个搞地理的好手,地磁仪就是他和韦伯一起鼓捣出来的。
因此黎曼能够一眼看出原理倒也正常。
随后黎曼忽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看了不远处的设备一眼:
“可惜啊,这套设备在设计上不太完善——放置十多个瓶子是为了保证准确率,只有超过半数的铃铛一起响动,才能算是发出了警报。”
“但若是少数几只水蛭弄响了铃铛,则既无法预测情况,又容易平白发出噪音骚扰他人。”
“所以.....设计者为什么不设计一个电路呢?”
“例如每动一只水蛭就会增加某个定量的电流X,当电流达到6X的时候会接通电路打开开关,这样不就可以避免铃声打搅到别人了吗?”
西索科脸上多了两个问号:
“???”
胡克先祖在上,这货tmd谁啊??
这个水蛭气压计是牛津大学花了整整四年时间观察实验才设计出来的成果,结果这个连英语都讲的不太清楚的油头哥不但一看就懂,甚至还做出了优化?
惊诧之下。
西索科原先蓄好打击艾维琳和剑桥大学的气势,瞬间便消散了一大截。
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起来。
回过神后。
西索科咬了咬牙,摆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神色,生硬的说道:
“嗯,这位同学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个水蛭气压计只是我们牛津花了半天时间搞出来的小东西,自然没必要再费心思去设计电路之类的环节了。”
结果西索科话音刚落。
不远处的展台边上,便传来了一位牛津大学讲解员自豪的声音: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了喂,牛津大学七所学院呕心沥血,用四年设计出的水蛭气压计现在正式对外展出,机会千载难逢.......”
西索科:
“......”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干笑几声。
强行无视了讲解员,引着徐云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更远的展位。
只见此时此刻。
这处展台上放着一个通体黑色、长度约莫一米五的圆柱形设备,设备的左侧安置着几个转盘。
乍一看有些像是......
90年代常见的爆米花机?
看着这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徐云不由摸了摸下巴。
他隐约猜到了这玩意儿的名字.......
来到设备边上后。
西索科转过头,目光盯着黎曼,指着这台设备,说道:
“给各位介绍一下,比起水蛭气压计,这台设备才是我们牛津大学此次的重点展示物品,序列排在第二位。”
“至于它的用途嘛.......”
或许是想到了这台设备的价值。
西索科的底气又足了几分,连带着腰板都挺直了少许:
“多说无益,我来演示给你们看吧。”
说完他快步走到设备旁的桌子上,取出了一张纸,又回到设备边上鼓捣了起来。
只见西索科将这台类似爆米花机的设备从中部打开,接上电源,接着将那张纸放到了一个类似入料口的地方对整齐。
最后......
双手离开了操作台。
过了大概十多秒钟。
滋滋滋——
设备发出了一些声响,入料口缓缓将那张纸给‘吞没’。
与此同时。
距离这里大概十多米的另一个展台上。
另一架相同模样、通过一条线路与此处相连的红色机器同样开始滋滋作响。
并且慢慢的‘吐出’了另一张纸。
五分钟后。
两台设备同时静止。
西索科小跑到红色机器的位置上取回新出现的纸,赶回现场后,又从原先黑色设备的中部抽出了被‘吞下’的那张纸。
接着他将两张纸抖平,递到艾维琳面前,得意的道:
“看看吧。”
艾维琳接过两张纸,与众人对比了起来。
这两张纸上并未刻字,而是画着两个相同的十字架。
图形简陋,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非同小可。
眼见艾维琳等人的表情逐渐凝重,西索科顿时在心中暗自松了气。
只见他胸口一挺,介绍道:
“这是由我们牛津大学与亚历山大·贝恩先生合作研发出的一台设备,叫做传真机。”
“它能够通过预设线路,远距离的将图像和文字传输到另外一个终端上。
“对于消息的传递以及商业办公有着极大的帮助,势必将会改变未来通信的格局!”
西索科的语气斩钉截铁,显然对传真机的前景笃信不已。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倒也确实没说谎。
众所周知。
说起近代通信手段,大致可以分成以下几个阶段:
电报、电话,传真、以及互联网。
电报这玩意儿的本质虽然是电磁波传播信息,但并不代表它出现的时间是在电磁波被发现之后:
早在1837年。
塞缪尔·摩尔斯就制造出了世界上第一台电报机。
1844年。
他更是亲手发出了第一份50公里的电报。
没错。
此人就是摩尔斯电码的那个摩尔斯,不过翻译的时候经常被翻译成莫尔斯——而提及电码却是摩尔斯,导致很多人没法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按照正常的发展史。
电报之后出现的是电话,由贝尔发明。
其次才是传真。
不过这里的顺序指的是技术被运用的顺序,而非雏形出现的时间。
就像巴贝奇他们搞出了电脑的原型机一样,传真机的原型机同样在19世纪50年代就出现了。
而且很凑巧的是。
第一台传真机的原型机,也是在1851年的万国博览会上登场的。
只是在功能性上连牛津的这台都远远不如。
那台原型机只能在十五米内传输104个摩尔斯电码,所以最终被摩尔斯以侵权的理由告上了法庭,计划至此流产。
因此从时间上来说。
如今徐云等人在万国博览会上见到这么一架略微加强过的传真机,其实并不稀奇——毕竟在这个时间线,亚历山大·贝恩得到了剑桥大学的投资来着。
但另一方面。
既然说这是一架‘原型机’,那么它在功能上自然远远没有成熟。
想到这里。
徐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基尔霍夫却先他一步发声了:
“这位西索科同学是吧......按你所说,你们的这台设备可以传输图像和文字,那为什么演示的只有这么一个简单的十字架呢?”
“莫非是....它只是一个很简陋的雏形,远远没有达到理想化的程度?”
“.......”
看着一脸好奇的这个大胡子,西索科又是一愣。
不是吧,这些人怎么不按套路走的?
按照他原先的想法。
此时艾维琳等人在回过神后,应该质疑的是他在造假——例如事先准备好了两张相同的纸云云。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传真涉及到了电信号,实在有些超前。
然后他就可以顺势让艾维琳在纸上画个简单的标记,现场再传真一次,用事实来狠狠的打上一次脸。
而他,西索科·胡克,则会被以优胜者的姿态记录在历史中。
结果.......
这些人直接越过了基本的怀疑,反倒问起了传输内容?
想到这里。
西索科顿时眉头一皱,摇着头道:
“这位同学,你懂电路吗?”
“你可知这种原理上的问题非常复杂,必须要专业人士才听得懂,像你这种一看就不懂电路的书呆子,和你说了也没什么用。”
“复杂?”
听到西索科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基尔霍夫脸上丝毫没有不喜,而是看傻子一般望着这个胡克后代: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
“不就是搞出若干个互连起来同步的字母钟,钟摆上加上一个扫描针,起着电刷的作用。”
“另外将电接触点组成的放到一个盛物板上,如果有电流脉冲,纸面上就出现一个黑点。”
“盛物板在时钟的驱动下,缓慢地向上移动,使指针一行一行地在信息板上扫描,把盛物板上的图形变成电脉冲传送到接收端。”
“接收端的盛物板也在时钟的驱动下缓慢移动,这样就在电敏纸上留下图形,形成了与发送端一样的图形。”
“恕我直言,这不是有手就行吗?”
西索科:“??????????”
看着眼珠子快瞪出来的西索科,徐云的心中不由闪过一丝同情。
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上了基尔霍夫。
这位可是被未来电气电子工程师学会设立唯一“基尔霍夫奖”的神人,21岁就提出了基尔霍夫电流定律和基尔霍夫电压定律的真大佬啊......
君不见后世多少倒霉蛋挂在他的手上?
诚然。
在没有任何思路的情况下,基尔霍夫不一定能发明出传真机——例如原本历史中他就没有取得这个成就。
但发明是一回事,解析成品是另一回事。
在已经有成品机型的情况下,基尔霍夫想要逆推出原理还是非常非常简单的。
前有黎曼,后有基尔霍夫。
这个胡克后人咋说呢.......
是挺倒霉的。
而就在西索科自闭之际。
徐云等人的耳朵里,忽然传来了另一道饱含愤怒,但却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囸氼鬕!你这个叛徒!你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
注:
看在跑到地级市专门开个电竞房码字的份上,各位来点月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