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渊把米若送回孤儿院后,米若昏沉沉地进门,一头栽倒在床上,全世界像是瞬间黑暗下来,无须她再面对。
骆渊什么也没说,倘若米若自己不曾主动提及,他也绝口不提厉焱和她“失忆”的事情,只是尽心尽力小心呵护她。米若就窝在孤儿院的宿舍里,每天来陪她的不是院长就是骆渊。
骆渊每天清晨上班前会先来看她,中午和下班后给她带午饭或是水果,有时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餐一并提了来。
一连三天,骆渊来来去去都是在天黑的时候,米若已经习惯了他敲门的节奏。
这天晚上骆渊进了门,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门边,有些童趣地兴奋,“刚刚才下过雨,想不想出去走走?空气很好,凉凉的……还是算了,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别再惹病了。”
“不想出去,”米若不想出门,担心又碰到厉焱,但她不敢说心里的实话,随口找了个话题,“你买什么了?”她的视线落在门边的那个塑料袋上。
宿舍很窄小,米若打开门后退一步就是沙发,她顺势坐下去,懒懒地蜷缩进沙发里,看着骆渊在脚底下蹭鞋底的泥泞。
“你爱吃的那家店的汤,快喝吧,马上就凉了。”骆渊轻车熟路地去厨房拿了碗勺子,把打包的汤盛出来端到米若面前的茶几上,就准备走了,“最近代的课太多,我还得回去准备一下,先走了,你早点儿睡吧。”
骆渊每次在她房间里转的时候,米若总觉得他身上有股爸爸的影子,温暖,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来。当然,并不是说他和安敬之像,只是给人流露出的感觉像极了父亲,又亦或是兄长。
这种感觉在外人身上会让她很抗拒,也有莫名的抵触,但是放在骆渊身上她却莫名地感到很舒服:“你别太忙了,注意休息。还有……谢谢你,骆渊。”
要出门的骆渊不禁看她一眼,见她恹恹的没有精神,便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亲人和好朋友,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米若抬头看他,笑笑,很诚挚:“谢谢。”
骆渊也笑了,“你早点儿精神起来我就不用每天忙着上课,又要忙着照顾你了。我先走了,电视不要看太晚。”
骆渊走后,米若一个人去开水房打水,听见两位大妈说:“你听说了吗?孤儿院不久以后就会被拆了,是一个叫什么皇的大集团,要把这里开发成美食一条街。唉,不知道以后孤儿院要被拆到哪里去。唉,还有那群可怜的孩子,该怎么办唷。”
“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好像去年就有人传这个消息了,不是听说后来取消了吗?为什么这两天又开始闹这种谣传了?”
“谣传?这次恐怕不是谣传吧?听说方案都定好了,尤其是孤儿院这块地是个重点呢,好像他们要在这里建一座比菲斯特还要高还要好的大酒店,说是投资好几亿呢。”
“真的还是假的?这么牛逼啊?嗳,是哪个集团这么大手笔?”
“不知道,我就记住一个字,好像叫什么皇来着……”
米若无意间偷听到这个消息时,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她抿紧了嘴,大量的信息排山倒海一样地涌进脑海里,她觉得太阳穴都有些发胀了。
她伸手按住额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心跳却越来越快,快到她不得不按住胸口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她以为装失忆,想让那个人知难而退,主动放弃她就好,可是显然,他非但没有放弃,反而采取了激进的手段。
他,开始报复了吗?
虽然怀疑,可米若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敢妄加猜测。
那天,米若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了一堆食物,结了帐,拎着大包小包从里面出来,一抹纤细的身影突然向她扑来,“米若,原来你真的在这儿?你知不知道我找你了好久好久!”
她听见这声音的时候顿时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那说话声的主人是大学时的同窗好友郝苗苗,米若费力地从那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之间挣脱开来,“美女,美女,别激动,你勒得我差点儿透不过气了。”
“米若——”郝苗苗难以置信地尖叫出声,“我是苗苗啊,你最好的好姐妹郝苗苗啊!你不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像演狗血电视剧那样失忆呢?真的不可以这样啊!”
郝苗苗哭丧着脸,不停地扯着米若的衣服。
她是从厉焱那里听说米若出事了,他雇佣她当了炎皇集团的一名文员,当初她进华尔舞蹈学院就是勉勉强强进去的,毕业的时候成绩又不好,跳舞她又比不过人家,正愁到处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前两天厉焱竟然找到她,说雇她做一名文员,兼职分公司宣传部干事,薪水丰厚不说,还有不错的福利,她当时就觉得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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