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敢说,你和连荣麟一点事情都没有发生?产前亲子鉴定,你也要否认?”
“我……我……不是……其实……”
钱小沫支支吾吾好半天,还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一颗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连荣麟却拾起地上的离婚协议书,一把抓过钱小沫的手腕,低吼道:“是!我不需要向你否认什么,情诗是我写的,花是我送的,出租屋也是我故意租到宠物店对面的……那一夜,我也的确和钱小沫发生了关系!”
“不要说了!”钱小沫甩开了连荣麟的手,突然怒吼道,“你不要说了!”
连荣麟皱眉看了她一眼,狠了狠心,依旧瞪着雷铭,怒不可遏地说道:“但是这些事,钱小沫完全不知情!那夜,是我趁机占了钱小沫的便宜,并不是她情愿的……如果说,以前我对她,还心存歉意的话,那么现在,仅存的歉意也荡然无存!因为你这样的男人,根本配不上钱小沫!你就守着,你那五岁的儿子,和身边这个毒如蛇蝎的女人,过一辈子吧!雷铭,你不配拥有幸福!”
不等钱小沫和雷铭再开口,连荣麟拉着钱小沫,大步流星而去。
顾琪雪冲着他的背影大声斥骂着,可是雷铭却一句话都没说。
钱小沫被迫跟着连荣麟的脚步,一颗心却恋恋不舍,频频回头凝望着雷铭。
而落入她眼里的,却是雷铭一个淡漠的转身,一个萧瑟的转身,一个轻蔑的转身。
莫名地,让钱小沫想起了,曾经她和雷铭,还有柯浩瀚、瑟琳娜去剧院看意大利歌剧的那个夜晚。离别的时候,人海中,雷铭高高在上的站在剧院外的台阶上,人群汹涌的从他身边分流成两拨。他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目光冷清又深远,一阵冬风拂起了他额前的碎发,坠下了几片雪花。任凭周遭是多么的喧闹,他自岿然不动。
钱小沫那个时候觉得,他站得那么高,却是那么孤寂。
也是那个时候,她已经在心里滋生了一种,好想去保护这个男人,好想去温暖这个男人的想法。她想一辈子都待在他的身边,想让他不再那么清远,那么无助,那么孤独。可是现在,她却被这个男人拒绝了,推得好远,好远。
远得来,钱小沫站在雪里,再也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了。
雪里……
钱小沫站在单元楼外,看着天上纷纷扬扬飘下的斑驳雪花,竟然看得诧异了。
今年的初雪,来得出奇的早。
钱小沫还以为是秋天,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到了冬天了。
她还以为,自己和雷铭破镜重圆,可以恩恩爱爱一辈子,原来,已经破掉的镜子,就算重新修复好了,也会留下伤痕,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她站在单元楼的屋檐下,向空中伸手,白皙纤细的手指,在夜雪里是那样的无助落寞。
连荣麟开着迈凯伦停在她的面前,下车,站在她的身旁,一同仰望着空中的雪。
一行泪水,沿着钱小沫的脸颊跌落。
泪痕冰封在雪里,锁住了此时此刻的伤悲,像是她心中的伤口,再也无法痊愈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雪里站了多久,最后还是坐上了连荣麟的车。
车窗玻璃上闪烁着街边的霓虹,钱小沫望着窗外,终于,再也没有一盏灯属于她了。
不过,她心里早有准备的,不是吗?
她不是早准备自己全盘托出,决定权在雷铭手中吗?
只是,这次她的拖延和怯弱,终归还是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雷铭知道了真相,但不是钱小沫主动坦白。
会不会……钱小沫先说出事情的原委,现在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在黑夜中,越陷越深。
“你……怨我吗?”
一路上的死寂,连荣麟终于开了口。
钱小沫转过头来,沉默良久,空气里干燥又沉闷。
“你照顾我爸妈还有我姐,我都记在心上。我唯一有资格的,只是怨我自己而已。”
钱小沫长叹了口气,“来点音乐吧!”
连荣麟打开电台,悠缓哀伤的曲调,充斥着钱小沫的那颗心。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雷铭站在卧室阳台上,脑海里都是黑衣人的话。
——有了她,我们可以要求你做任何事情!
——钱小湘……是一个警告!如果你不按照我们说得来,下一个就是钱小沫!
雪花飞舞着落在了雷铭的手背上,而公路上,钱小沫降下车窗,伸手轻抚着飘飞的雪花,音乐的节拍混着她的心跳声,不知道能不能飘进雷铭的耳里?
“……他,选择了沉默;他,好像从来就不曾属于我……我,是那么忘我,爱到忘了我。没有错,爱常常让人迷失了自我……我们都被时间带着不断往前,没有人有时间能回头看一眼,好多事情是不是错过就只能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