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重重一下,狮子还没站起又被扫倒。
廖学兵得势不饶狮,高高跃起,膝盖向下突出,就要撞在狮子的脑门上。不料哐当一下,他的背脊先狠狠撞中了笼子的顶端钢枝,呼的往下掉。
狮子扭头拧身翻滚,一口咬中他的小腿,长长的牙齿穿透腿肚肌肉。
廖学兵一拔腿脱不开,肾上腺素的刺激作用竟然不觉得痛,提起拳头不管不顾的往狮子头颅猛抡。力量沉猛刚劲,仿佛强力打桩机似的,连吴向宣等人也能听到那股力气在空气中爆裂的声音。
狮子吃痛不过,没能再咬下去,松开牙齿,一巴掌拍向他的面门。
廖学兵不敢大意,侧头避让,狮子的巴掌直直挂落,在他肩膀划出三道血痕。
狮子的巴掌威力相当惊人,曾有过把人类颅骨拍碎的记录,若非廖学兵肌肉膨胀得厉害,只怕这一掌下来肩膀也要碎了。
他急忙握住狮子的前掌往后扯,同时深深吸了一口气,膝盖前屈,猛顶狮子的胸口。
喀嚓!狮子左边一扇肋骨断了三根。
他紧抓狮子前掌用力一甩,体重达四百五十斤的巨大身躯竟然直飞起来,狠狠摔在围护的钢枝上,撞得铁笼子剧烈晃动,几乎倾覆。
笼子外边吴向宣、李丹岳几人手心全是汗水,只吓得心脏怦怦乱跳,不知如何是好。苏国良、董修竹等人也都从藏身之处出来,看到这一幕,无人不为之震撼、惊恐、错乱、失措。
董修竹本身在千嘉顺公司产业下的“午夜大世界”大厦里经营一家私人地下拳场,拥有二十多名专职拳手和四十多名签约拳手,看惯骨裂牙折、读懂血飞肉溅,但是一个人把一头雄壮的成年草原雄狮打成这样,他简直闻所未闻。
董修竹曾组织过最惨烈的一场比赛是“人獒斗”,台上那名曾创出十一连胜记录的拳手被獒犬咬得奄奄一息,根本不能与之匹敌。而笼中的这人,他是斗神么?
还有苏国良也算是国内眼界甚高的一个群体了,生来钟鼎玉食,见过不知多少惊涛骇浪,这一场人狮大战出奇的血腥残酷,他竟有好长一段时间难以思考,心头涌起无数的惊叹号。
狮子颤巍巍起身,后背蓦然多了一人。
廖学兵双腿紧夹狮子腰背,一点点收紧,将它断裂的肋骨部位夹得咔咔作响。左手揪住脖子上的鬃毛,右手拳头一下又一下砸在它的头颅上。
狮子负痛,仰首咆哮,使劲旋身。廖学兵被掀下背脊,左手仍牢牢抓着鬃毛,右手搭过去,双手同时用力,箍着它的脖子就往铁笼子猛撞。
哐哐连声,狮子被撞得嘴歪鼻斜,犬齿断了一颗,口中只能发出软弱的呜咽声。
在所有人呆滞的目光中,在所有人空白的思维中,只见廖学兵周身青筋暴凸,双手抓住狮子高高举起,再猛然摔落。
“今天,我站在这里!站在一座可悲的别墅里!这座李丹岳用偷来的钱买到的别墅!”廖学兵浴血站起,环顾四周,大声喊道:“我的身边,是一个大铁笼子,是囚禁狮子的地方!”
李丹岳想说钱不是偷的,可廖学兵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他只觉浑身汗毛倒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我的面前,站着的是一群武馆的弟子!一群面对狮子而仓皇逃命的可怜之辈!”廖学兵一脚踏上狮子的脑袋,大声道:“自从铁笼门口打开以后,你们的尊严就没有了!你们平日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却连脸都不要了!”
那头狮子口鼻渗出鲜血,软弱的躺倒在地,望着他的眼光充满畏惧与臣服。
廖学兵指着李丹岳道:“告诉我,你们把一个弱女子单独留在空地上时,你的选择是秦桧那样的走狗还是汪精卫那样的懦夫!?”
在场人人低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吴向宣想像平时那样浑不在意的骂上几句,可是喉咙又苦又涩,根本张不开口。
徐贞妍从墙上翻下,飞奔过来,伸手去拉铁笼闸门。吴向宣急忙用身子护住,叫道:“喂,不能打开!”
“快让开!”徐贞妍怒道。
吴向宣说:“你看他连狮子都打得死,万一狂性大发,我们岂不是要遭殃?我建议最好是关起来,留给警察处理。他杀害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起码判个七八年。”
“他是人不是狮子!”徐贞妍伸手去搬吴向宣。
廖学兵说:“妍妍,你走开一些。”
“怎么?”徐贞妍搞不清楚了。
“你退出十米开外就对了。”廖学兵说。
徐贞妍犹豫着退后,吴向宣冷笑道:“你们看,他都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你们还要开门吗?”
话音刚落,廖学兵一脚踹中铁笼门口。钢枝连接处的电焊猛然断裂,门口轰地倒在地上,压进草坪里三四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