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阵法,研究透很容易,而只要了然于心,对于他来说,就没什么危险了。
这边刚刚翻越一座山峦,便见头顶一颗星辰一闪,化作一道流光,坠落而下。
秦阳抬头望去,瞳孔骤然一缩,浑身寒毛都随之炸起,危机感直线攀升,短短一息之间,便化作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会死的……
流光越来越近,直奔他所在之地而来,秦阳迈步狂奔,目中神光闪烁,凝神望去,却见那一道流光里,哪里是什么星辰。
根本就是一颗淡金色,表面有丹晕缭绕的丹药!
丹药化作流星,坠落在山脊的另一侧,而秦阳,落在这一侧,却半点安全的感觉都没有,只感觉那种危机感应,越来越强,神魂摇曳,清楚的感觉到,必死无疑了。
而嫁衣,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轰!”
神光交融,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被吹起来,转瞬便笼罩了山脊的另一侧。
神光逸散,所过之处,山石崩碎消弭,河流被瞬间蒸发。
秦阳一边狂奔,一边用余光看了一眼。
身后的整座山头,都在逸散开的神光之中,悄无声息的化为乌有,如同被一张巨口,一口吞噬掉,连渣都没有留下。
神光逸散的速度,远超他逃逸的速度,那种镇压一切的恐怖力量,眼看着就要追到他的时候。
或者说,是追到嫁衣的时候,才见嫁衣抬起手,轻轻一拂……
那如同扩散开的巨大光芒气泡,就被轻而易举的戳破,化作狂风呼啸,四散开来。
秦阳被狂风吹动着冲天而起,俯瞰而去的时候,就见丹药坠落之地,已经化作一个绵延四五里的巨坑,曾经的山峦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跟着,一个翻腾,落在地上,周遭的一切,也随之扭曲幻化,化为乌有。
一切又恢复了广场原本的样子……
只是周围八面石碑,尽数崩碎,中央那尊丹炉上,印着一个手指纤细的手掌印,掌印深至少三寸,丹炉表面,裂纹遍布,光泽暗淡,这明显是被毁了……
秦阳看的暗暗咂舌,苦笑不已。
研究阵法的时候,忽略了最中心的丹炉了……
果然不能按常理来看。
谁想到阵法没威胁,最后却差点被一颗丹药砸死。
说出去谁信啊,谁家的丹药,只是坠落在地,却爆发出堪比核爆的场面。
打开已经失去威能的丹炉,里面还有十几颗丹药,只是绝大部分都已经丹晕消散,丹香刺鼻,唯有三颗,如同金丸,表面覆盖着一层丹晕。
将其收入玉瓶,又加了三层封镇,才放入一个单独的储物袋里,等到回去再研究这种危险的丹药……
顺利的通过了广场,秦阳却高兴不起来。
侧脸看了一眼嫁衣的红盖头,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再想想之前嫁衣出手……
秦阳心里生出一丝明悟。
之前怕是想岔了,嫁衣恐怕根本不是要帮他……
越到他背上,可能是本能,之前遮住他视线,恐怕也是因为嫁衣感觉到别的什么,可能对她有威胁的……
这一次出手,也是感觉到对于她的威胁,才本能的出手。
虽然事情的结果是一样,但是为了帮他,和自己感受到威胁而出手,完全是两码事。
秦阳神情郁郁,把事情想的有点太美好,自作多情了。
甚至于,嫁衣出现在他背上的原因,是不是之前的猜测,都要打个问号了。
嫁衣根本不会去帮他,这就很致命了。
秦阳念头一转,就站在对立的角度,想到了干掉自己的办法。
只要不对嫁衣有威胁,恐怕自己死了,嫁衣也不会出手。
没法去赌,只能先从最坏的情况,做好心里准备,不能指望嫁衣。
若是真的是这种情况,那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可以震慑一下黑影,不让黑影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扯后腿。
没了黑影,却多了个嫁衣……
算算,还不如原来的样子呢,起码黑影已经有些像惊弓之鸟了,没十足的把握,黑影应该不会搞什么幺蛾子。
另一个关键问题,万一嫁衣跟葬海道君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是仇人也好,亲人也罢,都会有反应。
仇人的话,见面大大出手有可能,亲友的话,说不得会转头先掐死自己……
自己到时候可怎么握手啊……
怀着诸多疑问和苦恼,继续前进。
三日之后,终于越过了以丹为核心的建筑群,来到了中心的核心地带。
这里的布局,如同曾经去见紫霄道君只是见到的一样。
中心地带,大片没有建筑的空白地带。
从建筑群里走入这里的时候,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气氛有些凝重,几方人对峙而立。
小魔佛一身黑衣,表情有些狠厉,气质大变。
断长空手握一柄木剑,满面阴沉。
还有一位前凸后翘,长的极为妖异的女人,眉宇之间戾气横生,眼中寒光闪烁,不出意外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尸解遁走的枯血道姬,她已经有了新身体,想来是提前准备好的,只是气势明显比上次见到弱了很多。
而让秦阳意外的是,灯宗的年轻宗主,与灯宗的大长老,竟然没有站在一起,而是隔了一段距离,相互提防着。
不远处躺着一具尸体,正是灯宗三人组之中的那位中年人。
中年人的脖颈上,多了几个血洞,脑袋歪到一边,明显是被人捏碎了颈椎而死。
秦阳这边刚出现,正在对峙的所有人,立刻将目光转向了他。
或是杀意沸腾,或是满眼警惕,所有人的气机都忽然锁定在他身上。
“诸位可以继续,我只是路过而已……”秦阳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什么情况,自己可不记得有一口气招惹这么多人……
“兄台,事情诡异,我们不得不防,还请见谅。”断长空阴着脸,指了指秦阳的后背。
“亵裤兄,你这次可真是客气,还要送我东西么?”
“嗯?”断长空面色微微一变,沉声道:“自从进入这里,我从未见过兄台!另外,我名断长空!”
“亵裤兄,你这就没……”秦阳话没说完,神色就有些变了。
上次见到的不是亵裤兄?
“管你是真是假,你背上背着的是什么人?让她把盖头揭开!”枯血道姬声音尖细,满脸的焦躁不安。
“我不敢,会被打死的。”秦阳一脸真诚,心说,枯血道姬尸解一次,实力跌落了,人也疯了么?她感觉不到嫁衣的情况?
“费什么话!要我看,就是他!他就是假的!”枯血道姬厉声尖叫,面容都有些扭曲。
好言劝不住该死的鬼,秦阳暗暗叹息,望向有些歇斯底里的枯血道姬时,也多了三分怜悯。
“你敢你来,反正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