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去八十里,以往有一个小部落。”
徐杰点点头,说道:“二叔,你最远出关多少里?”
徐仲答道:“最远不过一百多里。”
徐杰想了片刻,答道:“二叔,看来前探的斥候还是需要你去做,如此方才稳妥。”
徐仲点头,毫不多言,一夹马腹就走,回头还道:“老八,走!”
徐仲与徐老八,带着几十徐家汉子,往前狂奔而去。
没有人比他们更适合当前哨了,前哨之重要,决定了徐杰这一趟行程会不会提前暴露。
遇到小部落,围猎杀光,遇到稍大部落,就需要定夺是否绕行。
得胜口大战,靠近南方的部落,几乎抽调一空,但是深入草原之后,必然会遇到游牧之人。处理这些遇到的人,才是重中之重。
这件事情,徐杰只信任徐仲与徐老八。
这件事情想成功,困难太多,不说如何作战与如何撤退,就说如何找到目标,本身就有一些听天由命的意思。
就如卫青击匈奴,卫青因为种种原因找到了匈奴王庭,但是也有如飞将军李广这样的,连路都迷失了,最后落得个挥剑自刎谢罪。
就算知道室韦的后勤部落会沿着河道而行,也知道室韦后勤部落应该就在大军之后几百里的地方。
但是一切都还是未知,广袤的土地,广袤的草原,再如何大的部落,撒在这般广袤的土地上,虽然不至于是沧海一粟,但也不过就是沧海几粟而已。
徐杰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不断催马向北。时节仲夏,草原青青,这给徐杰的后勤带来了许多便利,不用因为马匹的口粮发愁。但是后勤问题依旧是徐杰最大的问题所在,马背人带的口粮,最多坚持十几天,七八天内,沿河而北,寻不到目标,唯有撤回。
老天最好不要下雨,因为徐杰连军帐都未带。
徐杰也是第一次知晓,原来草原上这么多蚊子,蚊子一直跟在身边,嗡嗡不停,让人瘙痒难耐。
什么风吹草低见牛羊,什么广阔天地让人心旷神怡,徐杰都感受不到,唯有眼前平坦的道路,看不到尽头。
临走之时,袁青山一次一次嘱咐徐杰,一定不要逞强,不论找不找得到目标,一定要在口粮还足够的时候,安全返回。
当是的徐杰,认认真真点头应答着,知道一切要求稳,稳中才能取胜。
第二天下午,徐杰终于遇到了室韦人的小部落,几户人家,皆是妇孺,两三百只牛羊。
惊慌失措骑马飞奔的半大少年,在无数箭雨之下倒地。妇女拿着吃饭用的小刀,站在营帐之外,口中不断叽里呱啦呼喊着。
老妇人拿着木耙在徐杰马前挥舞着。
还有孩童在哭。
宗庆摆摆手,几十军汉如狼似虎往前。
徐杰就这么看着。
最头前的老妇人被几刀砍死当场。
那个拿小刀挥舞的妇女,忽然放下了小刀,拉起身边一个孩童,走到营帐旁边的一个车架面前,把孩童放在车轮旁边,不断用手在孩童的头上比划着。
宗庆在徐杰旁边说道:“太师,她在说着孩子不够车轮高。”
“我明白!但是这些不是我们的规矩。”徐杰答道,徐杰知晓草原有一个规矩,战争中,没有车轮高的男孩是可以活命的,。这也是草原人在战争中保持人口的办法,战争中绝大多数能生育的妇女,也是可以活命的。
宗庆咧了咧嘴,面色有些残忍。
徐杰一打马,马蹄绕过了营帐,开口说道:“营帐都烧了,除了马,所有牲畜全部杀死。”
没有车轮高的孩童还是死了,带不了俘虏,又不能留活口,为了不露行踪,几户人家,老弱妇孺,唯有死绝。
连牲畜也带不了,除了带上少量的生肉,皆要杀光。天气炎热,死了的牲畜,过不得多久就会腐败,也让室韦大军要寻粮食的时候,少一些补给。
草原里的徐杰,正在做着世间最恶劣的事情。
汴京城里,有了身孕的欧阳文沁,正坐在院子中享受着夕阳的余晖,一壶茶水,几碟点心,还有每日不断的羹汤。
一旁的雷老虎奏了几曲之后,笑道:“欧阳姐姐,心情可有舒畅许多?”
欧阳文沁微笑着答道:“谢谢老虎妹妹的琴音,当真舒畅许多。”
雷老虎笑得更是开心,说道:“那我再奏一曲,心情舒畅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会长得漂亮的。”
“老虎妹妹,休息一下吧,可别把你累坏了,姐姐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文沁好似真有些心事。
雷老虎本想说自己不累,听得欧阳文沁有话要问,收了抚琴的手,答道:“欧阳姐姐尽管问就是,小老虎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嗯,姐姐想问妹妹的事情就是关于一个人。”欧阳文沁笑意已无,多少有些忧愁。
“哪个人?”雷老虎把头往欧阳文沁那里凑了凑。
“就是那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奇女子,她也是大江人。”欧阳文沁兴许老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几年前文昌书院的那一次初见,她就想问了,只是她不知如何去问徐杰,开不了口,后来也没有机会去问。
雷老虎闻言想了想,恍然大悟:“哦,剑白衣剑姐姐啊,她可了不得呢,她……她……”
“她如何了?”欧阳文沁见得雷老虎支支吾吾她不出来,便又问了一句。
雷老虎说了一句了不得,却又真的不知道怎么往下说,因为她对何霁月的事情还真不是很清楚,唯有又说一语:“剑白衣姐姐反正就是了不得。”
欧阳文沁又问一语:“那她为何受伤呢?”
雷老虎想了想,说道:“你问问云姐姐,云姐姐知道得清楚。”
欧阳文沁略微有些失望,慢慢起身,往前院去寻云书桓。大概是她真的想知道徐杰与何霁月的故事。
云书桓正在前院舞刀,还有一帮小弟围着叫好。
欧阳文沁从内宅里出来,云书桓的刀也就停了,回头一语:“都躲远一些。”
猪驼子与牛鼻子连忙低头不敢往欧阳文沁多看,还不断驱赶着那些偷看欧阳文沁之人,众人一窝蜂就往侧院去躲。
大厅之内,云书桓坐在欧阳文沁下首,还给欧阳文沁倒着茶水。
欧阳文沁犹豫片刻,终于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