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闲子居出来,不过一个时辰,琯之倒没拉着她讲些家常理短的闲话,问了问她在南边的状况,觉得江南阴雨,总来得突然,故出门时常带着油纸伞,雨后大街小巷意味延绵,这一景象新奇,她说因这里出门大小婆子不知跟去多少,没个正经的是由,连上街买本字真籍这种事也都是没有过的,所以京城里的景色她知道的少,总是固定的那几个,还都是家里庄内的,比起她,好没自在,所以央了她有空便来坐坐,姐妹们聊聊天。
沿路回去,到了一水间,幼章比着家里的习惯,让香涎在湖边栏杆下的座垫上铺了一层金丝线,吹着风头,也可拿着那几张旧诗卷打发打发时间。只是这几日看得多了,家里带来的那几本反复看着去,终不解其味。
那厢疏影拉着端茶去的香涎说话,“我总觉得那琯之小姐待咱们姑娘不大真切,别的不说,姑娘亲自做了锦囊去了,礼虽小,但凡懂事的,她怎不见送个回礼。二来,琯之小姐与姑娘聊天,我听得清楚,只说姑娘有了时间便过去走走,也没说些改些日子来咱这一水间瞧瞧,方才姑娘出门,她不出门送罢了,连个身边的丫头也不遣着送送,好生没有礼数。”
香涎赶紧地拿帕子堵住了她的嘴,“慢些说,主子的事你也道得清?琯之小姐既是这府里头等的大小姐,为人难免心高气傲了些,到底怎么说,也不该由你我二人诟病,况且是个什样的人,姑娘定比你我看得真切,你这些话趁早憋在肚子里,别没来由地说出来惹得姑娘不高兴。”
“哎,我自是有分寸的,姑娘这性子,知道不知道总不会计较,我就是为她看不开。”
一杯茶没吃尽,也已凉了,香涎添了几回,看着风头大了,拿着外衫披风走来,“姑娘,去屋里罢,吹了这些时候的风,伤了身子可不好。”
幼章朝湖那边望去,小谢山庭高高耸立,恍若仙境,心里想着,白天是这个场景,不知晚上是怎样,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头对香涎道,“你晚间记得喊我到这里看看,我来瞧瞧灯河里的小山又是什么样的光景。”
“好。”
她刚回内屋,坐下没一柱香,门外便有人来了,疏影请了他进来,是那日来坊上接她的小门童,他行礼,“见过幼章姐姐,我奉我家二公子之命,前来送书,都是他仔细收拾好的,来时也没有纷乱,我既送了过来,便放下了。”
几个丫头进来,疏影领着她们放在了墙角的案上,回头看见那小门童,不苟言笑,噗嗤笑了出来,“小牙子,我问你,你因是你家公子门前看门的,平素正经惯了,到了这里,还板着一张脸,可是嫌这里没给你糖吃,不高兴地紧。”
幼章笑了起来,“还不赶紧拿些糖食与他。”
那门童经不起玩笑,红了一张脸,“哪里的话,我既是给公子守门的,也是公子案前服侍的,来送书只是因着跑腿寻个便宜,又可到姐姐这里讨赏讨赏罢了,诸位姐姐们也赶紧别笑话我了。”
疏影不信他的话,“又胡说了,你这样小的年纪,你们公子案前要添墨的何时会轮得到你。”
“这……”
幼章多半也猜出了真假,定是那人风流快活时,常派了他来守门,所以也算半个贴切的,如此便笑了起来,“看样子是惯守门的,我这里的丫头,顽皮惯了,你不要计较,回去同二哥哥说,他一番心意,我生受了,自是感激不尽。”
撒了一把银果子与他,又让香涎递了一套家里带来的笔砚,与他说,“微薄小礼,不成敬意,只是亲手做的,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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