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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床上惊醒,屋里有所明亮,她坐了起来,屋外忙碌的丫头走进,“姑娘醒了?”
“嗯,”她转眼看,“已天亮了?”
天亮了,她批一件单薄外衣,顾不得昨日才见,就坐在书案上,提笔说。
“三爷在上,吾唤此意,望君见话如面见,昨日小谢山一别,不过一日之时,我心内终有所彷徨,是我小性,拖累你赴宴,如有必要,你还是推却了事,记我为过,你随性。”后题字,“小宁放笔”
一句话的事,她让疏影看着时间今日里送到那里去。
早时交代的事,她便盼着回信了,直到晚间,心头也不安宁。
姐姐如今第三胎,做事有经验,让幼章奇怪的是,一连几日,她都在饭桌上见着了姐婿葛璇。
这些天,便一直这样,葛璇嘱咐事宜,饮用一说,无比细心。
做一道南边的清瓜汤,葛璇也待少勤喝了两口后便接了过来,“这个汤多少有些凉性,少喝些。”
幼章看在眼里,心道,其实姐婿还是很好的。
少勤便说她了,“我是爱喝这汤,又喝不了太多,你就来碍我的眼了,这都喝了几碗了?”
“三,三碗了?”
今日幸亏苏暮遮不在席上,否则免不了笑话她。
幼章自觉吃的多,饭后依例消食去,下定决心说,“姐姐,明日我再吃的这样多,你就罚我绣手绣。”
“你吃你的便是了,”终归在这里待不住多久了,“我不罚你。否则届时又难为你身边的香涎,你定的约,不让她来还才怪了。”
哎。
在院里绕了几圈,回到屋里,彼时疏影已等候多时,进来便关了里门,“姑娘,回信了。”
“快给我看看。”
“我放在衣兜里,就怕被人瞧出,”她慢慢掏了出来,“姑娘你先看,我去门口走一走。”
里屋便只剩下她一人,寂静无声,扫瓷盘的丫头一时也被疏影打发出去了。
她坐回案边,摊开信封,此举比她郑重多了,信封上赫然是,吾宁启。
幼章的脸不由的红了红。
打开看,却不是一板一眼的书信往来,他寻常说到,“你这个丫头,心思颇多,下回反复,最好与我知会,我为你做个万全之策何如。说些戏话,与你知实,你大哥下的贴,我自然变更不了了,你也不要有所谴责,一夜彷徨,莫不是思我心切,后日去外院,不若你也同行,莫要担忧,我自为你想好折子,你安心与我游玩即可。”
后落笔“瑜卿”。
他就是这样的,百般照顾人,说话也体贴,叫她怎么能挑出错来。
收了他的信在书里面,翻了翻案上摸熟的几本旧书。
还真像,他的字是温热的,没有变故,她学得也有几分雷同。
这便是欢喜,就不知他今日见到她信来,又见信里字迹,是会做了何种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