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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赶驴!
这真是让人有种五雷轰顶,想要跳崖的冲动!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但稍微大一点之后,认识的人总是在自己的耳边“赶驴~”“赶驴~”的叫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有不知情的人看过来,呆愣之后,就是捧腹大笑。
“赶驴~”“赶驴~”
竟然有人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小名,真是……这个笑话至少能笑一年!
曾恪得承认,这样的名字确实相当有“水平”,如果不是当事人是自己,估计他都能笑上一年!
长大后的曾恪对这个名字可谓是怨念满满,不过好在街坊邻居也清楚孩子大了,再这样“赶驴~”“赶驴~”的称呼有些不合适,所以都是喊的小恪。这就避免了不少的尴尬。
但小孩子们不知道啊,所以一看到大魔王回来,立即又咋呼开了。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曾恪完全忘记了自己才是最“熊”的那一个,恨恨的向着远处扬了扬拳头,吓唬了小孩们一阵,这才抬起脚,继续往街道深处走去。
他的家在靠近街尾的位置,被熊孩子们搅了好心情的曾恪这一次没有再耽搁,快速的向着家的方向行走,不过当熟悉的砖瓦颜色出现在眼帘的时候,曾恪的脚步再一次顿住。
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手中提着一个装满清水的木桶,正在吃力的缓慢朝家门的方向蹒跚。
这就是曾恪的母亲。
母亲的身体并不强壮,肩膀也不是那么有力,但就是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却是在父亲去世之后,用她的肩膀扛起了这个家。
从曾恪懂事开始,不仅仅是母亲提着水桶,诸如类似的场景他见过很多次,并且永远在他的记忆最深处:春天的时候,母亲会在自己入睡之后,坐在门前的路灯下,为自己一针一线的缝制新书包;夏天的时候,母亲会在自己的身边,一边给自己摇着蒲扇,一边驱赶蚊子,哄着自己入睡;秋天的时候,母亲会带着自己去公园,牵着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去领略丰收的季节;冬天的时候,他从未感觉过寒冷,他的身上,是母亲为他亲手缝制的棉衣……
一年四季,每个季节,每个画面,每一丝温暖的爱意,都铭刻在他的内心深处。
他虽然失去了父亲,但他一点都不难过,因为,母亲用加倍的浓浓母爱,让他有了一个最美好快乐的童年。
这是天大的恩情,父母给了他生命,母亲给了他温暖,永生永世,不能忘!
所以,外面的世界再广阔,再美好,再精彩,曾恪也只想留在这座城市,留在母亲身边,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他要给母亲最好的生活,他要用他的一辈子去偿还母亲对他的恩情——小时候家境不好,母亲担心他受委屈,不愿再嫁,为了他过的好,哪怕自己舍不得,自己去吃再多的苦,也要把最好的给他……
他怎么能离开他的母亲!他怎么能让母亲独自孤单的生活着!
虽然这样的场面他见过不止一次了,虽然家里的条件比以前好了很多,不用去外面提免费的清水了,但多年保持下来的节俭习惯,使得母亲还是一如既往的这样做。
看着母亲略显佝偻的背影,还有头顶上些微的银丝,曾恪的鼻头有些发酸,眼泪就要掉落下来。
但最终,泪珠没有落下,母亲告诉过他,男子汉大丈夫,可以流血,不能流泪,再大的事情,也不要怕!
曾恪用手擦了擦眼角,脸上绽放出笑容,快步朝前走,一边走一遍喊。
“妈!”
背影顿了一下,随即转过身来,一张再平凡不过的面容出现在曾恪的眼前,女人的额头上有着浅浅的几道皱纹,却是在看见自己的儿子之后,如同白花绽放。
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远近有名的美人儿,但在岁月风霜的打磨之后,如今却显得有些衰老。
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是对曾恪爱的证明!
“妈!我来帮你吧!”
曾恪又喊了一声。
四眼对望,曾恪觉得这是最温情的时刻。
母亲点了点头,将水桶递给了儿子,顺便拍了拍儿子的脑袋。
“赶驴回来了啊,快进来吧,妈已经给你准备了好多你喜欢的菜呢。”
母亲和煦的笑着。
而曾恪……
好吧,温情的氛围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曾恪苦着一张脸,提着水桶低头往屋内走。
“妈,能打个商量不,以后别叫我赶驴了,怪不好意思的。
“好啊,赶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