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阳府城,城守府附近一处不起眼的民居。
自从太平军攻克鱼阳后,这里被选成了军情处的临时落脚点。西侧的四间厢房,也随之被改造成了暂时关押、拷问可疑嫌犯的牢房。从昨天开始,这里就一直传出了拷打声和满是痛楚的哀嚎。
“说不说?”
军情处讯问科的两名大汉,正拿着浸了盐水的皮鞭奋力抽打着被拷在墙上的男子。
他的身上,到处是被鞭打拷问的伤痕,看上去极其可怖。在一整夜外加半天的询问后,哪怕眼前这个人意志非常坚定,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坐在此人前面不远的甘兴,冷冷的看着手下讯问这个犯人,脸上明显有些不满。
太平军的军情处,底蕴到底太薄弱了。若是换成帝国的刑讯老手,或者阿曼王国黑衣卫那帮没人性的家伙,只怕几个小时就能让眼前这人吐口。但太平军的军情处抓到他后,硬是用了几倍的时间,才勉强达到效果。
“快说,都是谁指使你的?”
负责刑讯的大汉擦擦汗,再度抽了十鞭。
“……早晚要被灭九族的反贼,我呸!”
男子明明已经不行了,硬是用最后一分力气,狠狠骂了一句。
甘兴终于忍不住了,把另外一边刚刚结束、成功询问出的记录抛在桌上,冷哼道:“孙红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被打的快昏过去的男子猛的一震,眼里露出吃人一般的凶光,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是马磊!一定是他!他开口了!”
看到孙红先有了剧烈的反应,甘兴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趁胜追击道:“他什么都说了,包括你的身份、来鱼阳的目的……还有你的妻儿和老家地址!”
听到甘兴就差没直接点明的威胁,男子身上不知道从哪冒出了力气,猛的挣扎起来,大骂道:“卑鄙无耻的反贼,休想对我家小动手……没用的,他们在登州城内,你们打不进去的!永远打不进去!”
“无知。”
甘兴冷冷吐出两个字,用怜悯的眼神看向他,道:“我太平军连太平郡的武安都能打下,为何打不下登州?何况,要灭你家人,何须大军打入。只要两三刺客潜入,便可轻取你家老小十三口。”
“你敢!”
男子大怒,脑门青筋鼓起,但身体的虚弱和无数伤口却提醒他,自己才是阶下囚。那股怒气过去后,他清楚的意识到,对方的威胁是真的。太平军不仅敢,而且完全有能力干掉他的家人。
登州的官府,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帝*情局在本地招募、发展的普通军官。更不可能派出大批护卫,时时刻刻护卫他的家人。
“你的决定,可是关系一家性命……想清楚了。”
拿捏住了他的命脉,甘兴有恃无恐。
这个受了登州官府指派,潜入鱼阳联系本地敌视太平军的豪强,企图发动叛乱破坏稳定的家伙,一定会乖乖吐出他知道的东西。
至于跟随他一并潜入的副手马磊,虽然也知道不少东西,但只负责帮忙和打掩护,对具体计划所知有限。也正是因为这样,甘兴才会将主要的突破口放到孙红先身上。他有种感觉,这家伙一定是条大鱼。
“我说!”
被拷打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只靠着一口气还在死撑,现在又被人拿一家老小做威胁,孙红先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虽说背叛了帝国,让他心里感到很羞愧,但这样可以免于太平军的拷打,家人安全也能保证,甚至事后还能得到重用和富贵,让他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心中轻松了不少。
“早这样识趣不就完了么?”
甘兴淡淡讥讽了一句,随后问了第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一共有多少人?具体目的是什么?”
因为焦急,说是一个问题,甘兴却一口气发出了三个提问。
孙红先先要求喝了些水,缓了几口气后,有了一些力气,这才理了理因为严刑拷打而混乱不堪的思绪,道:“是护军将军高达州出面,帝*情局在登州一个负责人‘老黑’负责主持的。前往鱼阳这边的,就我跟马磊两人。池上府和封城或许另有派遣,但我不知道。具体目的是,设法制造动荡、策划叛乱,拖延太平军的进攻。若是可以,最好能将正在攻打乌山的太平军主力逼回来。”
这个结果,并不出乎甘兴的预料。
他拿起笔,在纸上用歪歪扭扭的笔迹写着什么,又问道:“那么,在鱼阳府的计划呢?你潜入之后,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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