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娥是留不得了,想必独孤家那俩丫头也就等着我亲口命令处置,罢了,仅是个犯了错的婢女,仅是送些礼去赔个治下不周的罪过罢了。”
“还看?”史昭仪一把扯回了折子,“往常你总跟那独孤府的二丫头扯在一块我也就张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独孤府二丫头倒是比她嫡姐强多了,长沙王妃在我脸前也得低一头,你瞧瞧她这折子里写的皆是啥!这折子倘若落到你父皇的掌中,还指不定生出何事来。”
史昭仪睹了眼不动声色的姬无赢,“独孤府就每一个好相与的,你可要上点心。”
姬无赢赶忙低了头,“母嫔讲的是,儿臣明白。”
“朔州那儿如何了?”史昭仪也着实是瞧不清她这儿子的心思,要讲脾性,无赢大约是最像自个的长兄史穆森了,哀乐绝不放在面上。
姬无赢赶忙道:“一切都在安排中,舅父也已然安置了人手,只待四弟回长安时了。”
“还要等?我是一刻也等不了的!”史昭仪蹙了蹙眉,“久则生变,夜长梦多,你舅父是如何想得?”
“毕竟要跟我们脱开关系,还是离了朔州边境为好。”姬无赢沉吟片刻又道:“为以防万一儿臣还命了人盯着,万一舅父失了掌,即便在长安城外儿臣也要除去四弟。”
史昭仪点点头,“无赢,母嫔对你最是安心了,不如同定陶,想起来就头痛的厉害。”
姬无赢亦是眉心一蹙,“定陶还是气性太倔了。”
“骊山一事已然过去了如此长时间,想个法子把那些见到的人都封个口,涪陵侯府那儿也都说妥了,倘若没有异样就令你父皇下旨赐婚了,久则生变。”史昭仪摆了摆手,“你也回府去罢,别忘了母嫔的话就行。”
姬无赢点点头退下。
出了内殿,夕阳都快挂着天边了,一片瑰丽之景,映照在宫中重重叠叠的飞檐上煞是好看。
姬无赢静静地伫立了片刻,直至宫灯初起才匆促离去。
长宁胡同的尽头,一处环境典雅的宅子如同湮没在繁华中的世外桃源,古朴的木门唯有仔细看才可以瞧的出华贵不已,门匾上飞扬的“沈府”两字仿若跃然其上。
吱呀一声,木门缓缓打开,门边一个年迈的主事匆促踱进门,开门的小鬟赶忙参了礼,“沈伯,五爷在花苑那儿等着了。”
沈主事点点头,“走罢。”
沈府的花苑里造了间竹屋,竹林典雅、河水汩汩。
上了二楼,沈主事瞧着坐在躺椅上对着窗外的华五爷屈身道:“五爷,洛氏边上的姑姑已然招了。”
华五爷抬了抬明眸,“噢?如此快就招了,看起来那洛氏也不是啥厉害的角色。”
“五爷这回为何要出手帮那独孤家小姐?”沈主事不解地蹙起了眉心,自族主人这些年可没有这么管闲事过。
“许是觉得有意思罢,再讲这跟华家不无关系,查出来当初这事是啥人接手不曾?”
华五爷缓缓起身站到了窗前,窗外的竹林郁郁葱葱尽然不似冬季。
“还不曾,仅是华家三房那儿有些响动。”沈主事如实相报。
华五爷点点头,“该惶的也恰是时候了,我回徽州的那日就料到了,继续盯着。”
沈主事点点头,可踌躇了好一会子后他感慨道:“五爷,奴才虽然老了,可心中还亮堂着呢,您跟独孤家容姿小姐还是远一些的好,奴才打听过了,她跟镇远侯牵扯不清,镇远侯可是华家惹不起的人物。”
“牵扯不清?”华五爷细细又念了遍这四个字,霎时又想起了那日在街上,淳于救下独孤容姿的一幕,他们仅是被安顾两家绑在一块的一桩姻约,姻约也已然解除却,顾对独孤容姿还有何企图呢?
“五爷!”沈主事加重了语调,“奴才知道您自有方寸,可您也要为夫人想一想,当初您为相爷的死不管不顾拿华家跟李家硬碰硬,夫人就担忧地一病不起,您倘若再惹了何事,夫人又该如何是好?”
说着这沈主事也叹口气,“奴才道辞。”
华五爷修长的指骨微微搭在窗沿,眸底晦黯不明。
天色黑下去时,镇远侯府的书厅亮如白昼,灯光映照下缓缓飘起了毛毛细雨,待到淳于清抹着面上的雨水问道:“哥他还未休息?”
阿短摇摇头,“爷讲了要处理掉这阵子的琐事。”偌大的镇远侯府一切事宜皆是过了一阵子便都呈到顾的案桌上了。
“琐事?哎,家里没个掌中馈的还真是……”淳于清盯着屋檐,雨也愈下愈大了,淅淅沥沥地没个没完,淳于清向来讨厌下雨,彼时也蹙起了眉心。
阿短道:“五爷,小的去给您拿把伞来。”
淳于清摆了摆手,“片刻罢,我等等我哥便好。”
倏地,顾书厅的门微微一响,淳于清一回首就瞧见一身烟青色薄衫的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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