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可做的时候,最容易胡思乱想,殷荃正是那种人。
思及此,她收起视线,继续向外抛洒着自己最拿手的360度无死角招牌微笑,望向那一张张充满了希冀和好奇的脸。
京城的百姓很热情,尤其是女子和孩子。
对这些平日在家中全无自由和地位的女人而言,能借此机会走出家门,来分享此时此刻普照天下的庆典总是令人身心愉悦的。
无论在任何时代,女子,总是对美丽有所向往的,哪怕只是看看那些风光夺目的陌生人也好。
没有人会拒绝美好的事物。
望着那一张张或质朴,或惊艳,或兴奋洋溢的脸,殷荃忽然心中一动,她站起身,摘下凤冠,从鲜红的喜靴中抽出一把精致的不若利器的匕首,然后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将缀饰于凤冠上的珠玉宝石一颗颗撬下来,向人群中抛洒。
“端王大婚!普天同庆!这是端王妃赐予大家的红包!”
新王妃撒向众人的珠玉宝石如投向海中的巨石,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令百姓如炸了锅的热油,纷纷想要冲破铁甲禁卫的阻拦冲到辇车前,匍匐跪拜这无比大胆无比慷慨的王妃。
人流如潮涌,一波接一波袭来。
纵使铁甲禁卫再岿然坚定,也终究敌不过百姓人多势众。
眼看着由禁卫组成的人墙就要被浪涛般汹涌的百姓给冲散冲破,忽一匹黑色骏马电光般奔驰而来,马背上一抹挺拔的绛紫色身影如鬼魅般降临,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天狼七杀听令,切勿让民众靠近辇车,不惜一切代保护王妃安全!”
身影发出一声断喝,顿时有数道黑影从四面八方飞身而至,像是一早就已经等候在那里般。
说着,那人一提缰绳,拽着黑色骏马的脑袋向后转身,狭长的凤眸微微挑起,笑道:“微臣护驾来迟,让王妃受惊了。”
看着他绛紫衣袍在阳光下反射而出的七色彩光,殷荃猛然有些发怔。
七彩祥云……
从天而降……
这……这人……
“再将百姓向后压制三步!违令者,斩立决!”
瞧见殷荃微微有些怔住的反应,顾楼南喝令一声,声线狠戾坚决。
“你比赖料布帅……”吞了口口水,恢复了常态的殷荃终于出声。
眉心微拧,顾楼南依旧保持着绝佳的笑容和风度,他看向她,笑的很从容。
“还请王妃快些坐好,若是磕了碰了,便是微臣的责任。”
闻言,回过神来的殷荃飞快坐回了原位,心中却是有如擂鼓。
上帝啊……
你果然听见我虔诚的祷告了啊……
真的派了个脚踏五彩祥云的天神来啊……
蓦地,就在此时,夏侯婴那张毫无表情的面瘫脸突然闯进了脑中,似带着抹怒气。
呃……
摇摇头,将这两人的容貌从自己脑中甩去,殷荃吐了口气。
她家最帅的永远就只有坂田银时一个,银他妈一生推……
刚刚由她引发的混乱和骚动肯定被夏侯婴知道了……
他会怎么惩罚她?
罚她刷全城的马桶,刷不完不能睡?
还是把整个藏经阁的佛经都抄上一遍,抄不完不能吃饭?
如是想着的殷荃猛然惊觉。
再过一个时辰她就要逃出生天了!
担心这些东西做什么?
太不吉利!
她一定可以顺利逃走!一定!
坐在最前方的辇车里,面无表情的夏侯婴唇线抿得比方才更紧。
他深知,就算有龙珏守在跟前,她也断然会做出些出格的事。
蓦地,就在此时,顾楼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依旧是那漫不经心的随意语调。
“她就是这次被你选中的人么……”顾楼南的语气里永远含着一抹笑意,令人永远猜不透他含笑言语里背后究竟暗藏着怎样的心机。
夏侯婴并不回应,冷若冰霜的清绝俊脸依旧紧绷着,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王爷不喜欢听这个,微臣还有件事,相信王爷您一定会有点兴趣。”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颚,顾楼南视线朝外瞥去,眉梢微挑,唇角绽开一抹飞扬跋扈的笑,仿佛今日大婚的人并非坐在辇车中的夏侯婴,而是他自己。
“方才准王妃说微臣比赖料布帅,你可知这赖料布是何人?”
“死人。”抿紧的唇线终于张开一丝几不可见的缝隙,夏侯婴如是答。
顾楼南听了他的话先是微微一怔,继而笑出了声,稍稍拽了拽缰绳。
看着队伍最前方的辇车逐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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