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门边,殷荃听得完整真切,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落下。
两支鬼斩赤组七人队……
连日来的朝夕相处,她对直属端王府的绝密战队鬼斩也有所耳闻。
鬼斩内部按照武力值程度共分七个级别,自上而下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赤组是鬼斩中真正当得起“鬼”字级别的绝杀精英,精通暗杀、情报、战争等所有机要之事。
一个庞班不够,竟还要加派两支鬼斩赤组七人队来保护她么……
夏侯婴低沉内敛的声音始终徘徊在耳边,殷荃眉心微蹙,原本轻轻搁在门框边的双手不知不觉间蜷曲了起来。
戍北大营距离三通县足有六百里地,加之山林阻碍,即便军中内奸有鱼死网破的赴死之心,短时间内怕也无法靠近……除非……除非他要防的另有其人……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内奸不止一人?!更知道那人不在军中?!
细思恐极,殷荃心中忽然就生出一丝怀疑。
倘若夏侯婴的温柔只是做戏……
倘若,自己只是他引蛇出洞的诱饵……
倘若……
她没有继续想下去,只是双手早已不知在何时攥紧成拳,泛出森白发青的骨节。
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走廊里安静如初,仿佛根本不曾有人。殷荃盯着那严丝合缝的门板看了半晌,遂转身走回榻边,躺倒,闭眼。
被褥间似乎仍残留着夏侯婴身上好闻的晨露气息,仿佛他就陪在她身边。贴着她,吻着她,继续耳鬓厮磨,缠绵温存。
静静伫立在门外,夏侯婴唇线抿直,幽黑眼眸里浮光掠影,却终究还是暗了下去。
他知道,以殷荃的性子,自己方才的一席话定然会被她给完完整整的偷听过去,并将其解析的丝毫不差。他,也并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对她有什么隐瞒。
他在冒险,在用她的性命与对自己的信任冒险。他也在赌,赌她的那颗七巧玲珑心,以及自己看人的眼光。
他相信,他不会看错她,更相信,殷荃,是个永远都不会令自己失望的女人。
听见门内传出走动的声响,夏侯婴抿直唇线,心绪随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变得逐渐缓和。
又在门口站了半晌,他视线始终停留在已然有些剥落了木漆的房门上,遂偏转身形,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口走去。
跟在他身后,始终一言未发的卫钧实在很为自家主子忧心。
主子引蛇出洞是不假,可鬼斩赤组七人队却几乎是整个鬼斩的核心精锐,这一派就派出了两队,主子为了那殷姑娘,也真算是下了血本!
卫钧虽有些心痛,却也更无奈。
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子如此这般的倾尽全力,只为护一人周全。
思及此,卫钧加快脚步跟上夏侯婴,紧随其后登上了马。
那日之后,夏侯婴和卫钧在戍北大营内住下,不再往返于两地。他不在,殷荃倒也并不感到无聊,毕竟身边还有个天生媚骨的长腿女神练红绫,对她而言,哪怕每日只是看看美女,心情也是无比愉悦的。更何况,两人之间还有着说不完的话题,逛不完的闹市,简直不能更欢乐。
夏侯婴与卫钧已经在戍北大营住了五日,这五日里,殷荃拉着练红绫走遍了三通县大大小小所有的街巷,逛遍了大街小巷里所有的赌场,吃遍了有名没名的所有小吃,若不是练红绫死活不肯进青楼,只怕殷荃都能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把老bao的活儿给接下来了。
殷荃过的很快活,却是大大的苦了庞班和那帮暗中守护的鬼斩兄弟。
她往东,庞班和鬼斩兄弟们跟着往东;她往西,苦逼的家伙们跟着往西。
她要上房,庞班给准备梯子。
她要赌钱,苦逼的鬼斩兄弟们立刻在第一时间混入赌徒,防止那些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对她图谋不轨。甚至连番作弊,助她赢钱。
仅仅五日,殷荃在三通县已是声名在外,以极其迅猛的速度一举成为了常胜女赌王,屡战屡胜,战绩惊人。
营帐内,夏侯婴看着今日送来的消息,已不再蹙眉,相反,唇角倒浮现一抹几不可见的柔软笑意。
殷荃总在做着些出格的事,表面看去,虽好似目无礼数,毫无章法,可细细想来,这似乎正是只属于她的独特魅力。
分明怕麻烦又胆小,却还是固执的跟他一路到了这里。看上去对什么都不以为然,得过且过,可一旦认真起来,却精明机敏的连他都要惊叹不已。
如是想着的夏侯婴催动内力将手中的纸条化为齑粉,手指一合再一张,顷刻间,便有无数细碎的粉末从他指缝飞散。
时间,一日日过去,今夜,倘若后方补给的粮草再不送来,戍北将士们极有可能就要崩断理智与良知的最后一根弦,将连日来所有的伤痛与饥饿尽数发泄。
尽管营中将士并未表露出过多情绪,可那一双双朝西看去的视线却足以证明此时此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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