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难不为难,我就想问你一件事,你就回答是或不是,这样总可以了吧?”笑着摇摇头,殷荃边说边搓搓双手仰着脑袋望卫钧,满目恳求。
被她以如此热切的目光看着,卫钧不由自主偏了偏头,心中更是漫出万千寒意。
这要是被主子瞧见了……他就是不死,怕也得掉上一层皮……
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如是想着的白衣卫士不着痕迹的朝后退了退,与殷荃拉开距离,正欲开口,却赫然张大了眼眶,神色僵怔。
看出卫钧一秒变白的脸色,殷荃一愣,咕哝出声:“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简直就像见了夏侯婴一样……”
满不在乎的说着,她蓦然惊觉,猛地扭头,只见身长玉立如巍然雪山般的莹白身影正正站在自己身后,清冽如高山流水的凛然之气排山倒海般朝她倾泻而下,一瞬便将她掩埋其中,连空气也一并剥夺殆尽。
唇角抽了抽,殷荃想开口,不料却被夏侯婴一把钳住了皓腕,紧接着便被他硬生生的从卫钧眼前拖走。
怔怔定在原地,卫钧盯住那一前一后很快隐没在重重人流中的身影,心中一霎感慨万千。
只有在殷姑娘面前,主子……才真正如同一个有血有肉的活人。
如是想着的卫钧唇角掀了掀,随即很快迈开大步跟了上去。
将殷荃拖回了府,尽管一路上他并未使出什么力道,可动作毕竟大了些。加之持续时间也稍稍有些长,因此或多或少在她那纤若白葱般的手腕上留下了些许嫩红的指印。
“你看!红了!我就问几句话,至于动这么大气嘛!”伸着手腕朝夏侯婴眼前凑,殷荃怒喝。
对她的怒火视若无睹,他眉宇蒙霜,面沉若水,一步步将她逼至墙角,从始至终一言不发,只冷硬着一张棱角分明的清绝俊脸牢牢锁定着她,冷夜一般的黑眸内幽光闪烁,泛出淡淡靛蓝清辉,似来自地狱的业火,沉沉燃烧,虽透不出半分温度,却可令人连灵魂也一并烧灼殆尽,不留丝毫残渣。
头皮一紧,殷荃唇齿僵了僵,明明想要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那幽冥鬼火一般的视线给生生截住,就连大脑也在一瞬变得空无一物,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被那双深不见底的细长黑眸给尽数吞噬,逃出无望。
“为什么?”低哑声线自薄唇溢出,夏侯婴眸光幽冷,眼眸最深处的那一点仿佛绽裂出一蓬清寒暗芒,带着寒气缓缓倾泻,一丝丝缠绕在她身上,宛如半透明的蜘蛛丝,甫一粘上,便透过肌肤,渗入骨血。
“什么为什么?”梗着脖子,殷荃低吼着反问,一瞬间也不知哪来的胆量和手劲,竟出手揪住了他那平整的一丝不苟的衣襟,更反转身形,一把将他抵在墙上。
“这句‘为什么’应当由我来问!夏侯婴,为什么所有事你都要自己藏着掖着不让我知道!我们不是快要成亲了?有些事,哪怕我做不到,但至少,至少可以让我知道!我不想所有事都只由你一个人来承担!你这个混账到底有没有在听?!”
垂落视线望住那张因了愠怒而微微泛出一丝红晕的小脸,夏侯婴抿成直线的薄唇忽就几不可见的蠕动了一下,继而很快便恢复常态。
从未想过,原来她力气似乎挺大……
瞪住那双冷月清辉般的黝黑瞳仁,殷荃皱眉。
总觉得,他虽将视线垂落在自己身上,却似乎一直在……走神?
简直……不能忍!
“夏侯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夏侯……”
“本王在听。”
声线清冽如水,一霎便将殷荃胸中的怒火浇熄。
夏侯婴说着,握住那双始死死揪着自己衣襟的双手,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力气这么大,本王会很辛苦。”
闻言一愣,殷荃眨眨眼,手指间的力道忽就松了松。
什么意思?
他在说她力气大?
可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她力气大为什么他会很辛苦?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直接或是间接关系么……
如是想着的殷荃秀眉微蹙,却是猛然惊觉。
“我!……你!……”
一时间只觉舌头打结打的厉害,她瞪圆一双美目,半天也说不出更多。
似是一早便有所预料般,夏侯婴默不作声的垂着视线,黑眸如夜,清光宛转。
“不要转移话题!还有,你放开我!”扬了扬削尖下颚,殷荃边嚷嚷边扭动了一下双手。
“本王不想令你卷入这场争斗。”并没有直接回应,更没有松手,夏侯婴定定的望住她,翕动起嫣红如蔷薇般的淡凉薄唇,眸光沉敛如潭水。
“有什么分别么?从你父皇下旨赐婚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被迫卷入。如今,你让我退出,我又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轻笑出声,殷荃忽就将绷紧的双肩放松了下来。
挑了眉梢向上望,她勾起唇角,珠玉般流光溢彩的黑眸内如有滟潋水波,令人一霎失神。
“若我心中恐惧,便不会再回来。夏侯婴,你到底懂不懂女人心?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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