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禅看着眼前的农家小院,那里坐着一个老农正在埋头除草,他心有怀疑,又看了好几遍,确定自己没有找错。
堂堂万通阁的阁主就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而且如此简陋,想想自己小时候住的道馆虽破,也总比眼前的小院要强。果然神仙居深山,高人居草庐。
“高人嘛,总得有点高人的风范不是。”李道禅无奈地摇摇头。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李道禅对于文无奇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一个人可以图名,也可以图利。而他文无奇显然不在此种之列,若是一个人名利不图,那他所图又是何物?不管什么,一定内藏玄机。
除草老农正是文无奇,他抬起头看见李道禅,向他招招手,面带慈祥。李道禅心知果然这位阁主已经知道他要前来,索性走了过去。
现在这个时节,正是万物滋生,杂草丛生的季节。,老农只将十多寸的野草拔掉,却留下刚发嫩芽的野草却不管不问。
李道禅觉得有趣:“老伯,你这样除草还不如不除。”
“为何啊?”文无奇笑着问道。
“只拔高的,不管小的,日后小的不是还会长高?如此反复,岂不是没个终了的时候。倒不如喝茶晒太阳来的惬意。”李道禅指着野草。
文无奇点点头:“年轻人想的不错。但是啊,天地万物不争则不生,种地亦是如此。虽然野草会与庄稼争抢地力,当然是欲除之而后快。但是若地中全无杂草,庄稼天生安逸,又如何长得强健?你可知南方有一种鲈鱼,最是鲜美,可是若想运到北方,则需要月许,若是单独运送,必定中途而死,就算鲈鱼再鲜美,死鱼又能好吃到哪里?所以商贩运送鲈鱼时,定要放入鲶鱼。鲶鱼这种鱼最是凶残,凡可果腹,皆可食之。将其与鲈鱼放在一起,鲈鱼日日追逐鲈鱼,虽鲈鱼也有被食之者,但剩下鲈鱼鲜活如初。”
“大道理真多,我啊,自小就听大道理,在江湖这么多年,听到的还是大道理。所以啊,我既然来找你,就不是听大道理的。”李道禅掏着耳朵。
“呵呵呵,人老了,话就是多,没办法啊。若是不想听,老夫便不说。”
李道禅看着文无奇,说道:“老伯,我找你来问些事。”
“有何疑问,尽管问,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么干脆,都不问问我要问何事?况且你们万通阁不都是明码标价的嘛?”李道禅瞥向文无奇,万万做不到心无疑虑。
文无奇坐在地头,倒了一杯水,递给李道禅,李道禅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李道禅喝的毫不犹豫,文无奇微微一笑。
“是不是我不说,你都知道我要问你何事?”李道禅将碗端在手中。
文无奇一起身,对李道禅俯身一拜:“殿下。”
文无奇跪在李道禅面前,李道禅看着文无奇的奇怪举动,他皱着眉头。这一跪让他心中多少话,竟然一时说不出。
“殿下,老夫万死。”文无奇跪伏在地上。
“你是不是应该先给我说明白,堂堂万通阁阁主给我一个无名小卒下跪,这我可承受不起,还有你叫我殿下?我可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身份。难道天底下谁都可以是殿下?”
“别说老夫一跪,就是天下人都跪在殿下面前,殿下也受的起。而殿下虽然不自知,但是殿下就是殿下。”
李道禅总觉得自己可能会后悔知道即将得知的答案。可已经来到此处,他又如何不想知道答案?
“殿下身份尊崇,乃是当今圣上与江南女子韩露语所生,您身具皇家血脉,是当今皇子。”
“原来我这么厉害,竟是皇子,那你能告诉我,我堂堂一个皇子,为何在我还未降世,就有人想要结果我与母亲的性命?又为何我在山中道观长大,又是何人杀了我的师父?为何我沦落北境,无人问津?又为何我混迹江湖中,直到现在?”李道禅嗤笑一声,他从未听说做皇子还要如此辛苦,若是说天底下还有这样的皇子,想必许多人都不会愿意做。
“我知道殿下心中尽是疑惑,也有怨气。且听老夫为殿下逐一讲来。这事要追溯到圣上还未登上龙椅之时,陛下乃是宫女所生,出身卑贱。正是因为如此,老夫的父亲是当时宰相文四维,以我父亲为首的一干朝廷大臣坚决反对先皇废黜太子,传皇位于陛下。而陛下本无心争抢皇位,四处游历,巧遇江南女子韩露语,二者日久生情,私定终身,韩露语便怀上殿下。事后,素阳公主因为倾心王有道,知王有道也爱慕韩露语,便设计陷害陛下,将此事告知我父亲与当时太子。父亲他就与太子密谋向先皇状告陛下。陛下当时进退两难,素阳公主一心想要杀害殿下母亲,可陛下迟迟不曾松口。素阳公主仍不罢休,与心怀二次扶龙美梦的戊子念秘密派人杀害殿下母亲与殿下。”
李道禅听罢,久久未言,而文无奇就那么跪在地上,也一言不发。
良久,李道禅眼神清冷:“我师父也是因为我而死?”
“殿下师父乃是我的兄长,名为文寻常。他当年得知此事,将殿下救出后,隐居云留观。但是皇后寻到兄长与殿下的下落,老夫提前通知兄长,兄长最后一封信,让老夫辅助殿下登上皇位,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殿下的性命,不然躲到何处,终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