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她虽觉得这不好,到底轮不到她越俎代庖,教训下人。
她也并不觉得是陆致的错,反而心里为家主子开脱,家主子是男子,哪有这的时来管束内务,等夫人进了门,这些下人然不敢了。
这般想着,采红也未训斥仆妇,只问她,“你可见着大爷朝何处去了?”
早上的时候,她明明见大爷来了书房的。
仆妇被问得说不上来,支支吾吾道,“这……我也并未见着大爷朝何处去了……”
采红一看这仆妇支支吾吾模,便知道,她定是躲懒去了,压根没茶水房守着,遂不再问她,话不说出了茶水房,正要再去别处找,忽地听见一阵乱哄哄的嘈杂声音,那声音由远而近,伴着惊慌失措。
“走水了——”
采红猛地抬头,就见明思堂西边,隐有火光,火势渐渐凶猛。
……
陆则赶到之时,火势经有朝周蔓延之势,仆妇小厮乱哄哄的,处奔走,搬来水桶,试图灭火,他扫了眼紧闭的屋门,随手抓住一人问话,“这是谁的住处?”
“林……林姨娘的。”那人颤颤巍巍回话。
陆则看了一眼被大火笼其中的房舍,只一眼,没有多余的迟疑,奔到门前,以撞门,几下过后,门内传来门闩断开落地的声音,门随之被他撞开。
他飞快冲进屋里,下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窗边、柱旁、槅门……全是素色的轻纱,被烧得面目全非,炙热的火焰、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
陆则继续朝里走,一脚踹开内室的门,内室的火,远比外面的更大。他几乎看不清屋里的情形,处都是素色的帐子、蜡烛,透过浓烟和火,他隐约瞥见,被烧得所剩无几的床帐后的床榻上,躺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拥一处,犹殉情的情人一般。
陆则心中一凛,疾步冲了进去,到了床榻边,见人正是他心中所想之人,顾不及说什么,他一把拽住林若柳的手臂,将她丢到一边,俯去扶兄长。
陆致睁着眼,却直挺挺躺着,他盯着他,神情不似素日温和儒雅,陆则心中生出一丝古怪,却来不及多思考,有被烧断的房梁砸下来,他险险避开,靠着蛮,将陆致扶起,背背上,正要出去。
角落里的林若柳,蓦地冲了上来,她眼睛里只有陆致,旁若无人一般,拉着他的手,“大表哥,你要去哪?你要丢下我吗?我哪里不好啊,我那喜欢你,我只有你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了……”
“我们永远一起,你、我、爹爹、阿娘、张妈妈……”林若柳呢喃着,声音渐渐高了,变得尖锐刺耳。
“你为什么要走?!”
她伸出手,用掰着陆则的手,试图留下被他背背上的陆致。
大抵人疯魔的时候,会爆出无穷的量,往日里柔柔弱弱的林若柳,扯着陆则的手臂,竟一时绊住了他。
也只是一瞬,陆则很快制住她,将她丢给进屋来救人的小厮,几人合将她按住,朝屋外带。
陆则也朝外走,火烧得很大很大,浓烟滚滚,屋内的桌椅、花架倒了一地,短短一段路,走得却很艰难,尤其是背上背着一个成年男子。
行至门口,离门槛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陆则听到众人惊惶惊叫的声音,没有时回头,他用扭转子,借将背上之人,甩出门外。
下一瞬,房梁直直砸了下来,陆则看不清,只觉一股热浪朝门面袭来,他抬手,猛地,将那朝他砸来的房梁推得偏至一侧。
哐当一声巨响,陆则侧过头,缓了一瞬。
下一刻,他从浓烟和火光中,疾步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