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也许会跟我一样觉得不可思议。”陈昕将刚刚在外的事告诉了他一遍,说到最后,脸上朗朗的微笑着,“还是国内友人让我倍感亲切感,在国外呆的这几年,总习惯了欧美人那种事事都分明,分开的疏离感。”
看似热情,其实算的很清楚。
陆廷铮接过他手中的当归,看了看,轻瞥了他一眼,“也许她比你更需要它。”
“是我的疏忽。”陈昕也没替自己辩解,他颇有些苦恼的耸了下肩,“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大方的将所有的当归都给我,自己却不留一点儿。”
他自然知道,她也是需要这一味药材的。
“找个机会当面好好感谢她吧。”陆廷铮说完,将衬衣袖口上的纽扣轻解开,慢慢撩上去,拿起那一捧当归便朝着厨房内走去了。
知道他要煲汤,陈昕也跟着进去了,进去之前,他灵便的将脚下的滑板轻踢向一旁,紧挨着墙角,确定不会绊倒任何人后才跟着陆廷铮一块儿到厨房去了。
开放式的厨房,能将做饭的每一个细节都捕捉眼下。
“为什么喊我回来啊,我好像也帮不上你什么忙。”陈昕在陆廷铮清理那只乌鸡的间隙,靠着墙壁拿着一碟车厘子悠闲的吃着,吃完了将含着核儿对准垃圾桶便吐过去。
还是跟小时候的德行一模一样。
看似斯秀乖和,其实骨子里顽皮得很。
陆廷铮头也没抬便道,“姨妈这两年身体怎么样了。”
陈昕是他姨妈的儿子,即他表弟。
他姨妈在早些年丈夫外派到美国后便带着全家一块儿移民过去了,那时陆廷铮的母亲还未去世,待他母亲去世时,陈昕的母亲又提出叫陆廷铮去美国跟她们一块儿,但他没答应,只说自己来年出国留学时再找她们。
但其实后来他去美国读书也没怎么去找她们。
“我妈的身体还行,就是时常念叨你。”说到这儿,陈昕停下口中咀嚼的动作,认认真真朝他的背影看去,“哥,你这几年为什么跟我们联系的越来越少了。”
这几年。
陆廷铮将洗净切好的乌鸡一一放进砂锅中,又陆续将葱姜当归枸杞红枣等配料放进,待水装的差不多了才放到燃气锅上煮。
“因为时间不允许。”
陈昕将手中的车厘子往他面前一递,很轻松不解的问了句,“难道你时间不够用?”
“不是不够用,是眼下不能太过自由的使用。”
陆廷铮没吃车厘子,他拿了杯水,静静的喝着,砂锅里静悄悄的,还没开始沸腾,就算沸腾也要煲上好几个小时,还得分文火跟武火。
“你真要跟那个陆离争夺继承权?”对陆家的事,陈昕自然是比外人清楚的,哪怕陆廷铮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这些年很少跟他们讲陆家的事,他们自己也能摸清几分。
陈昕母亲的性格是带着几分爆脾性的,当年陆廷铮的母亲病逝后,她情绪万分激动,几次打电话非要陆廷铮跟陆国华他们划清关系,断绝父子情。
陆廷铮对于性格偏激又太较真的姨妈只能冷却处之。
倒不是想疏远她们,而是,她们有她们的想法,而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完成。
不能受影响,也不愿伤了人,只有冷却。
“你学医这么多年,对自己有几分把握。”陆廷铮没跟他聊陆家内斗的事,转了个话题,聊起他的专业来了。
提起陈昕的专业,他便忍不住自开了几句玩笑,“医不死人就是了。”
“我记得,你是专攻眼科的对吧。”
陈昕似笑非笑的接过他的话,“主要研究领域是老年性与代谢性眼病,眼科药理学及干细胞治疗眼病的研究,同时负责牵头建立我国的干细胞库。”
“那你对耳朵上的疾病了不了解?”陆廷铮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静的黑亮。
看得出,他对这个问题很注重。
陈昕都忍不住想问他为何突然对这种问题开始注意了,但他不会在陆廷铮想认真听到一件回答时而以开玩笑的方式调侃他。
因而,拿出自己的专业跟敬业道,“其实我当初修的是五官专业眼科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