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难熬的一天。
接近傍晚的时候,伊可韵终于从急救室送进了普通病房,医生给出的答案是并没有大碍,只要休息个把月就行了。
伊可韵的脸上多处淤青,但幸好没有造成骨折什么的,也没撞到了脑子。医生说,等到麻药退了自然就会醒过来。
苏凉一直跟在后头,从急救室门口换到病房,她都是缄默地站在一边,看着裴聿在眼前忙出忙入的。这个时候,她真的很想让自己缩成一团,躲到一个无人发现的角落里。
她心里是不舒坦的,那个女人,明摆着就是故意而为的,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污蔑到自己身上,而她的丈夫,在另一个女人床前忙碌窀。
她憋着气,呆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男人到外交了住院费后,就让林姨回去拿换洗衣服,等到林姨走后,他才撇过脸来看她。
“吓坏了?妲”
他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过她贴在脸颊上的碎发,语气温柔。
苏凉抬眸看他,心里想着,现在他还不清楚事情详细,倘若他知道了,会不会如伊可韵所料的那般用责备的眼光看她?
她突然有些怯怕,深怕那个结果不是她想看到的。
“等林姨回来,我就载你回去。”
他说了这句,像是想起了什么,再度开口:
“对了,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么?”
苏凉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刚想说些什么,病床那边传来了声响。
男人顺势望了过去,随即,那抚于她脸颊的手收了回去,那骤失的温度,让她不禁有些恍惚。
裴聿快步走到病床前,帮着扶坐起来。
“醒了?”
由于失血过多,伊可韵的脸色难免有些苍白。刚刚坐起,她似是昏眩了一下,好半晌才回话。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医院?”
裴聿在她背后垫了枕头后,才蹙着眉头看她。
“你忘了?”
伊可韵先是神色迷糊了半分钟,而后双眸才渐渐恢复清明。她转动眼珠,瞳孔在瞧见不远处的苏凉后,立即染上了恐慌,就脸身子也不自觉地缩了起来。
“不、不要,我真的没有……真的……”
她说了这话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赶紧就闭上了嘴。
但她的话,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眉宇间的疑惑凝聚,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可韵?”
伊可韵自觉说错了话,耸拉着脑袋坐在那,也没敢抬头去看他。
“我……我没事,真没事……”
她越是这副模样,裴聿的眉头便越是皱得更紧。
“可韵,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你滚落楼梯了吗?”
闻言,伊可韵的脸刷地一白,她勉强地扯起一记笑,目光闪烁。
“我……我不小心摔下去了,与别人无关……”
这下,他是抓到了话中的重点。
“你是被推下楼的?”
慌乱略过她的脸孔,她抖着唇试图解释。
“没有,是我自己……”
然而,她这一刻再说什么,他已是不信。
“你好端端在上楼,又怎么会自己滚下去?可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被谁推下楼的?”
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苏凉轻勾唇角。
过去,是她看轻了伊可韵,直到这一天,她才知道这个女人是那样会演戏。
若是她不知情,恐怕也要被蒙骗了吧?
那厢,伊可韵躲避着裴聿的目光,几次试图转移话题无果,只能低垂着头,双手在腿上把薄被绞成了麻花状。
“你别问了,行吗?”
男人眉头紧锁,他倏然站起身来,面容严峻。
“你既然不说,那就算了,以后,你的事我不会再管了,你自己好好在医院里呆着,我哪天有空再过来看你。”
说着,他便想要转过身。
见状,伊可韵急了,连忙伸手拉住他。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她抖着唇,阖了阖眼,随后,她抬起手,指着苏凉的方向,艰难万分地开口说话。
“就是她把我推下楼梯的!……”
这个答案,是裴聿怎么都意想不到的。
他吃惊地看着耸拉着脑袋一脸委屈的伊可韵,而后,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苏凉身上。
他没有看见,苏凉嘴边,那抹名为讥讽的嘲笑。
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想也没想就吐出了三个字。
“不可能!”
这一句话,不仅伊可韵,就连苏凉自己也惊得抬起了头。她看着这个背对着她的男人,心情复杂无比。
反倒是伊可韵,眼底快速地闪过一缕阴鸷,不漏痕迹地换下,才泫然欲泣地瞅着他。
“阿聿,你这是认为我在污蔑她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脸上那坚定并没有褪去半分。
伊可韵是满嘴的苦涩,强行咽下喉,她咬着唇,抹不去心底的失落。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肯定是不相信的,可事实就是如此。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我从来都没想要去伤害任何人,她是你的妻子,我也不可能会这样……”
她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我刚上二楼准备到房里歇息,苏小姐追了过来,她一心觉得报导的事是我所为,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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