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此景,楚伯阳和邵玉重新落座,无需言语,他们都想为跪着的两个人争取一下。
“申老爷!”
听到邵玉发话,申雨堂猛地睁开眼,一见两人又在原位上坐了下来,似有回旋余地,登时来了精神。
“敢问夫人有何吩咐?”他拱手发问,从举止到语气,都比方才要恭谨许多。
如果刚才楚伯阳和邵玉真的离开了,申老太爷又受了伤,上万流民即将来袭,他可真的就无计可施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连对申麦臣的怒气都顾不得发作了。
邵玉看着他,先避开他最关心的话题,微笑说道,“申公子与冬儿小姐既是出了五服,只是因为都姓申,所以不得不避讳。不知道申家老爷愿不愿意忍痛割爱,将冬儿让与我,做我的妹妹呀?”
“这个?”申雨堂一时错愕,片刻之后便明白过来。只是他不知邵玉来历,便有些踌躇,也是在等。
果然,邵玉马上开始自报家门。
“我姓邵,华国邢都人,定国公府的嫡长女,兄长是月亮山原定边将军邵忠。我想认下冬儿做干妹妹,不知是否高攀得上?”
“什么?你……你你娘家是华国定国公府?”申雨堂听得目瞪口呆,继而狂喜,“这……这……夫人所言愧煞我申某,是我家冬儿高攀了!”
他们申家一向都只在梁国行走,对于华国的情况一无所知,并不知道定国公府被抄家的事情!
邵玉和楚伯阳相视一笑,继续说道,“不如让冬儿连姓氏也改了,以后便叫邵冬儿如何?这样她与申麦臣的亲事,便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了!”
“这个……夫人所言甚好!”申雨堂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一来,他以为高攀上了真正的高门;二来,既然楚伯阳夫妇肯为了申麦臣做到这种地步,想必申麦臣以后的前途也有些可观;三来,他如何看不出,这是邵玉在给他下台阶,将赈济灾民的事情重新推回到谈判桌上。
跪在地上的申麦臣和申麦冬没想到事情竟有如此转机,两人面面相觑,申麦冬突然想起自己半边脸还红肿如珠,“啊呀!”大叫一声,捂着羞红的脸,跳起来便往外面逃去。
申麦臣却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沉默片刻,他来到楚伯阳和邵玉跟前,俯首行礼。
“多谢主公和夫人成全!”
说罢,他又转身对着申雨堂行礼道,“多谢叔父成全!”
申雨堂又是恼恨,又是不得发作,表情与心情都相当复杂。他“哼”了一声,转脸看向楚伯阳说话。
“楚庄主,赈济流民一事还得您来主持大局!粮食自然我愿意多拿出来一点,只是现在申某有些难处,不知楚庄主是否能帮助化解?”
楚伯阳颔首微笑道,“申老爷请讲!”
申雨堂登时老脸有些泛起暗红,“家父身子康健,辛劳数十年,持家有道,家中所有大小事务都需他老人家同意才能……执行,无论发放银钱,还是……开仓取粮,都……都需从家父那里取得对牌方能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