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夫君受伤,我自己学会的!”邵玉笑道,脑中突然浮现出逃邢都时的一幕幕画面,颇觉温馨。
她灵巧的手指为伤口绑上绷带,几乎不会触碰到申麦臣裸露的肌肤。刚才还沾染了血污的肌肤清洗得干干净净,雪白绷带缠绕得整整齐齐,简直就像是在绣花一般精细。
申麦冬看得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邵玉又吩咐车外守候的乡丁去取了一套备用的青布棉袄来,两人合力为申麦臣换上。很快,申麦臣便舒舒服服地躺在铺得厚厚的垫褥上了。
“哇!夫人!您真是太了不得了!我可以跟您学这包扎之术吗?”
申麦冬艳羡不已,私下里还想着学会了,以后可以亲自为申麦冬包扎——虽然她再不肯让申麦臣负一点点的伤。
可是,从来没听说过哪个女孩儿家有夫人这样的本事,她只是朦胧地渴望,也能这般出众。
“没问题呀!”邵玉终于坐下来喘口气,抚顺微乱的鬓发。“在我们清水庄,女孩子都会包扎之术,就是为了应对不时之需!”
“什么?还有很多别的女孩子也会这些?”申麦冬惊愕不已,在远离平幽城的莒县生活了那么多呢,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乡下人了。
邵玉见她感兴趣,便将清水庄娘子军的事情说与她听,别说申麦冬,就连申麦臣也听得津津有味,连声称奇。
“适逢乱世,三不五时就有可能遇上杀伐作战,教会所有人如何保全自己很重要!”邵玉说得有些口渴,便从特制的木格子里取出烧炭保温的茶壶,又拿出四只青花茶碗给大家斟茶。
她先端了一只茶碗从车帘这边递给楚伯阳,待他喝完了,才重新落座斟满余下三只。
外面是寒天兵戈,里面却捧着滚烫的茶碗,温暖舒适,仿佛两个世界。
申麦臣眼眸微湛,忍不住说道,“怪不得,传言说清水庄的村民都说夫人是观世音转世,所思所想皆是为民造福!”言外之意,敬仰之情满溢。
申麦冬见了,更是恨不能立刻跟在邵玉身边。
“夫人,您就跟我爹爹说,让我留在您身边可好?”
邵玉噗嗤一笑,“我们还要去平幽城呢!一路不知还要遭遇多少事情?不安全!夫君带着我一个人,我已经觉得给他添了许多累赘呢!”
她说话直白,言下之意清楚明了,不能再给楚伯阳添麻烦了。
见申麦冬非常失望,想了想,她又说道,“申公子受伤了,势必也要留下养伤,而且还要给他母亲料理丧事,不如你留在莒县照顾申公子,等我们从平幽城回来的时候,再跟你父亲商量,你看如何?”
申麦冬一听申麦臣不走,立刻连连点头。
申麦臣想到了母亲的惨死,登时面色青白。他挣扎着坐起来,执意要离开,“这是主公和夫人的马车,属下搅扰多时,请夫人恕罪!”
邵玉也不留,直接吩咐外面给他专门腾一辆马车出来,申麦冬便跟着过去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