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审视了弓箭半晌,似乎有些跃跃欲试。
朱凤英已然看透了她,忙阻止道:
“有什么好玩的?看看也就是了。”
却是魏林听不下去:
“冯兄弟此言差矣!保家卫国,当是男儿之责,怎么叫玩呢?况且,此射御之术,祁兄弟早晚也要学的,光看看,不过纸上谈兵。”
朱凤英也不知如何接下去。
他的话在情在理,还真将她们当做了小郎君,竟说起保家卫国来。
郓王见朱凤英担心,只笑道:
“若只试一试,倒也无妨。”
朱凤英虽不好言语,却狠狠瞪他一眼。
郓王依旧带着暖如春风的笑,似乎看不懂她的生气。
他只道:
“魏小郎君,可否借你弓箭一用?”
魏林受宠若惊,忙双手恭敬递上。
郓王点头道:
“是把好弓。”
才说罢,只见他也不拿箭,却是对准远处草丛,发了一回空弦。
霎时草丛涌动,群鸟惊飞。
眼见着鸟儿振翅,七娘只目不转睛地看,再不能移开一眼。
太学生们亦随着鸟儿朝空中瞧去。有的已然忍不住,挽弓要射。
却听让旁人道:
“郓王的鸟也敢射?”
那些太学生这才一惊,讪讪罢了手。
只是,郓王这等好箭法,怎么偏偏发了空弦?
这边三人亦是不解,莫非只是吓鸟玩?
只闻得郓王微笑道:
“攻而不杀,是为仁。”
此话既出,太学生们无不拜服。从前只道郓王才学无双,谁知竟这般心境宽广,胸怀天下。
七娘亦附和:
“射御为仁,我为太学生,自当习仁。”
“小祁莨甚是通透。”郓王赞许道。
说罢,他这便带着七娘至靶前,要教她射艺。
朱凤英看着她直摇头。
七娘倒也罢了,谁不知她是这般性子,没轻没重。可郓王明知她身为小娘子,怎也纵着她?
朱凤英无法,只得跟上去,总要有个不胡闹的人才好!
郓王先说了一通何为箭,何为弓,又唤人取了把更轻的予她。
七娘笨手笨脚地试着拉弦,才拉开一点,却又稳不住,直弹了回去。
她蹙蹙眉,倒同这把弓较上了劲。
又试了几回,终是不得,七娘垂下执弓的手,一脸沮丧,却见郓王在一旁憋笑。
虽是憋笑,他却还带着儒雅温润的神情,到底可恨。难怪朱二表姐每每见着他,便要拌嘴几句。
七娘只噘嘴道:
“殿下别笑,祁莨不曾学过这个。”
“执起弓来,”郓王温和道,“应是如此的。”
他在前边示范,七娘跟在后边做,却还是学不会。
郓王挽弓何等潇洒,而七娘,正应了魏林那句话,娘里娘气的。
郓王回头看她,倒也不恼,只步至她身后,手把手地教她。
朱凤英一瞬瞪大了眼!
只见郓王一手托着七娘执弓的臂,一手同她一起拉弓。远远看着,脸已快贴上了。
她恨地直咬牙,赵楷这厮!
又见他们拿起一枝箭,直直射出,正中靶心。
七娘一时高兴,蓦地转头,直对上郓王。
他正垂眸看着她,还是那张精致无方的脸,近得不到分毫。
她心下猛地慌乱,手一松,不提防,却恰被弓砸了脚。
“啊!”只闻得一声叫唤,七娘忙蹲身捂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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