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朱凤英面带微笑,很是周全。
众人皆知她是带病而来,本就足见了情谊。想来,也不是故意拂蔡三娘子的脸面。
蔡三娘子道:
“原是我不周全,害你走这一遭。来日方长,咱们日后再聚。”
说罢,她遂端然起身,亲自送了朱凤英去。
朱凤英倒有些微微愕然,这蔡三娘子,像是对自己格外的好。
不过,这番好意,却并非全无道理。
她父亲蔡太师,本就是拥立郓王的一派。而朱凤英在郓王府养伤月余之事,汴京城早已人尽皆知,二人关系,不言而喻。
若说蔡三娘子有意交好,却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朱凤英于郓王府养伤之事,传得这样快,也不知,是否是赵楷那厮有意为之。
前些时日,有不少小娘子借着探病之故,想要一睹郓王的风采。
只可惜,她们不仅没见着人,还被郓王派去的人告诫了一通。
说是,若真心探病也便罢了,且莫胡思乱想,扰了朱小娘子养病。
如今,他是真真将朱凤英当郓王妃供着。别家小娘子纵使嫉妒委屈,他也再顾不得。
从前只当郓王待小娘子们随和温润,可日后,怕也不尽然了。
思及此处,朱凤英只掩面一笑,露出女儿家的羞怯来。
她乘着郓王的车马,华盖仪仗,颇有气度。宽敞平稳,皆比自家的更盛。
难怪七娘说她招摇过市了!
而七娘这里,自气走朱凤英,她自己亦不好过。
她一面担心着朱凤英的伤势,一面又不肯放下身段去瞧她。
左右,这件事情总是表姐的不对,也着实是伤着七娘了。
回府之时,她与王環同行了一段。王環见她与朱凤英似有嫌隙,只试探着担忧地问:
“七姐姐。适才雅集之上,我见朱姐姐似有话与你说,你怎么不理她?”
王環原是说的,朱凤英骤然拉住七娘,却被七娘拂开之事。
七娘心中藏不住事,只一脸不悦,抱怨道:
“我与她没什么可说的!”
王環叹了口气,噘着嘴:
“敢是朱姐姐得罪了你,你生她的气?”
七娘撇撇嘴:
“人家可是日后的郓王妃呢!我一介平民丫头,哪敢生她的气?”
王環想起今日朱凤英的车驾,那样华美气派,确是郓王的不假。
她又看向七娘:
“莫不是,七姐姐对郓王……”
七娘一愣,这个環娘,怎么想到那处去了!也难怪,她本不知事情始末,胡乱猜测,也未可知。
七娘只道:
“想什么呢?我怎可能对郓王有那心思?”
一想起骗她的事,郓王也有份,她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怎能仿酿哥哥的笔记!
七娘又道:
“郓王的性子,恃才傲物,谁也不放在眼里,着实讨厌!还不如你三哥呢!”
“三哥?”王環一惊,不想她竟骤然提起绍玉。
七娘点点头:
“至少,你三哥从不骗人,亦从不戏弄人!”
王環忽而捏着眼审视七娘。她默了半晌,还欲再问,却是已到了分叉的巷口。
这头是谢府,那头是王府。
至此,二人不得不道别而去。
夜里,七娘才洗过头,只躺在贵妃榻上,由琳琅替她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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