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进宫!
七娘一瞬目瞪口呆。
难怪许姐姐住在淑妃的院子,难怪母亲带着许姐姐入宫参加宴会,难怪二姐姐待许姐姐十分亲近……
原来,皆不是没来由的。
七娘猛打了个寒颤。
或许,自许姐姐入谢府的那一日起,家中便盘算好了一切!或许更早!
七娘只屏住呼吸,朝许道萍看去。
原来,她今日的愁绪满怀,除了酿哥哥,更多的是入宫之故。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许姐姐本就孤苦可怜,又如何能这般待她。
只听许道萍又叹一口气,道:
“好不好的,断不是咱们能说的。我只是,不愿负他。”
七娘猛回过身,紧紧抓着衣襟,额上早已冒出冷汗。
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怜悯之心并着自己的私心,只在七娘心中绕成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待七娘再看向窗外时,早不见了许道萍的身影。
若非阿珠在侧,七娘只觉方才的一切,就像一个梦。她不愿去想,亦不愿相信。
可偏偏,那是真实。
七娘虽不懂朝堂之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安排许姐姐入宫,必是有所关联。
孙姐夫升任开封府尹,蔡太师更是风生水起,王家比之过去,来往像是少了些……这一件件、一桩桩,隐隐之中,似乎并非那么简单。
她甩了甩头,一时有些不明所以。
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一切看似并无关联,却丝丝缕缕,相互交织。
七娘举目,茫然四顾,这个世界,怎么与自己所见的不同呢?
天真如王環,竟是会动手杀人的;慈爱如母亲,却也免不了挟恩图报的行径!
霎时间,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这偌大的谢府,七娘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忽然变得好是陌生。
回去的路上,七娘只紧靠着阿珠,心下一片空白。
她又经过那片酴醾架,丫头们皆已散了。荼蘼残枝已被尽修剪去,剩下些枯黄的枝条,等来年开花。
七娘缓步行了过去,恰立在从前被勾住步摇之处。
“阿珠,”她忽而唤道,“你说,她们修剪过残枝,来年的荼蘼,是否会繁盛如初?”
阿珠只道:
“小娘子这话倒是奇怪,年年这般修剪的,自然还同从前一般。”
“可是,”七娘道,“修剪掉的枝丫,从前也开过花啊!如今这样,算不算过河拆桥?”
“小娘子想说什么?”阿珠有些不解。
七娘叹了口气,兀自摇摇头:
“从前,我与酿哥哥一同穿行过这酴醾架。那是春日的时候,此处还极繁盛呢!”
听她提起陈酿,阿珠遂笑了笑:
“原来,小娘子是想陈先生了。”
七娘看了她一眼,面上并无一贯的羞涩。
她是真的想陈酿了。
从前,纵是天大的事,也有他一句“无妨”。他总护着她,护得她不知世事,护得她的这颗赤子之心。
七娘又叹一声,便也往回去了。
方至院门,只见旁边许道萍的院子一片喧闹。
有小丫头惊慌地跑出来,阿珠忙拦下,遂问:
“慌慌张张的,出了何事?”
那小丫头吓得面色惨白,只粗喘着气道:
“是许娘子,她……她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