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谢菱自然也不例外。
这日,她午睡正起,自换了一炉香,又理了一回额发,只觉天气比昨日寒凉了不少。
已是午后,窗棂上却还见得些残霜,暖炉只熏得其上雾气重重。
她随手取了枕边的袄子披上,恰见着钏儿进来。
钏儿本是出门打听,一番收拾,她只将昨夜太师府之事,与谢菱一一说了。
谢菱倒也不见惊讶神色,只抚了抚心口,方道:
“还好不曾去,这滩浑水,我哪里敢蹚来?”
谢菱素有午后刺绣的习惯,丫头钏儿又往绣架旁行去,替她理着绣线。
一面笑道:
“还是小娘子机灵!我从前还为此不平呢!看来,世间之事,总是来来回回,并无定数的。”
谢菱笑了笑:
“自然了。那些热闹,我若眼巴巴地凑上去,也没什么好处。可若出了什么好歹,我却脱不得干系!”
“不过,”钏儿又道,“只是小娘子们商量着设粥棚,倒也没什么不妥之处。”
谢菱看着钏儿,摇摇头:
“七姐姐在席上,那般义正言辞地说话,不定有人不服呢!尤其蔡府那些女孩子!我若在场,能不帮着七姐姐?”
钏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谢菱又道:
“她们不敢得罪七姐姐,可对于我,却是不怕的。”
只见钏儿冷哼一声,噘嘴道:
“七娘子自己惹下的事,凭什么波及咱们小娘子来!”
“故而,还好我不在。”谢菱淡淡道。
她一脸轻松神情,只于妆台前做了。一番弄粉调朱,似要梳妆的模样。
钏儿忙上前帮忙,又问:
“小娘子要出门去?”
谢菱拿起一只金钗比了比,笑道:
“去七姐姐那里。”
钏儿一愣:
“不是说不蹚浑水么?怎么又要去了?”
谢菱对镜自插上金钗,一面道:
“此番又与昨夜不同了。”
钏儿只一脸不解。
谢菱掩面笑了笑,道:
“昨夜,是弹打出头鸟。而如今,设粥棚之事,已然传得沸沸扬扬。咱们不去,倒显得没了怜悯之心,总不大好。”
她又拿起手边胭脂,一面抹一面道:
“左右水已浑了,也就看不清旁的了。”
钏儿一向对谢菱的筹谋很是佩服,亦附和着笑了起来。
要说聪明,七娘子哪比得自家小娘子呢?偏偏家里宠上了天,却对自家小娘子不闻不问。
钏儿一向有些不服,却又不敢言语。
还好有个赵小郎君,待八娘子极好。否则,她也太可怜了些。
钏儿看向那胭脂,只笑道:
“我瞧着,这胭脂是上回赵小郎君送来的吧?”
谢菱瞥了她一眼,低头含笑道:
“多嘴!”
钏儿对着铜镜,只低声道:
“小娘子抹这个胭脂,是最好看的了。”
谢菱掩面一笑,竟见出些少女神色。
忽而,她又顿了顿,方道:
“说来,昨夜一闹,到底不是闺阁中事。你去问问赵小郎君,看他是否有什么打算?”
钏儿日日跟着她,心思自然也深了一层。
她点点头,问道:
“现下便去么?”
谢菱思索半晌,又看了看窗外:
“先去七姐姐那处吧。你不跟着我,总惹人疑虑。至于他,迟些时候再去就是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钏儿自然很是听吩咐,打点一番,主仆二人遂往七娘处去。